木偶戏是连唱一个星期的,从早上七点开始到晚上九点多。
木偶戏的师傅除了三餐之外,是不可能离开台子的,唱木偶戏的师傅需要的不只是了得的唱功和过人的臂力,最厉害的还是他的坚韧。所以在2000年之后,木偶戏已经濒临失传的境界了,学木偶戏需要从小就开始学,然而能登台一个人掌控所有却需要两三个十年才行。再加上唱木偶戏还是论本来给钱的,现在一本才十来块,就算是2000年之后也才一百多块。而一本戏有时唱上一天都唱不完。
我想,我人生中最早接触的称得上艺人、明星的,应该就是木偶戏师傅了。在八零年代末九十年代,这木偶戏就是村里最大的娱乐,虽然这时也差不多普及了电视、录影带,但村里的男女老少对于用乡音传唱着一个又一个传奇故事的木偶戏,还是有着旁人不能了解的喜爱。因为就算电视上的港城台、广台说的话都是我们听得懂的,但并不是我们日常生活所会说的话。
艺人、明星不就是广为人知的人吗?并且是的得到广大民众喜欢、敬爱的人?而木偶戏师傅则是在我们村、镇、市都是广为人知,并人人喜欢、敬爱的。
过去一年邻里发生你占我田埂、我偷你田里这样的小事在谈笑听戏中抿去。
“姐姐,这个给你。”秦容把她从场外买来的松糕(ps:松糕是米糕的一种,但因为比较松软、白嫩、清甜的关系,村民都习惯称之为松糕。)递给我,这个不会太甜,姐姐应该会喜欢。
“有没有给祖母、奶奶拿去呢?”我撕了一小块放进她嘴巴里问道。
“有呢,钱还是她们给的。”秦容习惯的“啊”一声张开嘴巴,那小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真乖!”我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蛋,开口赞她一下。
“姐姐,祖母叫我们先回家洗澡,今晚要守岁的。”秦容没有避开我的手,她喜欢姐姐和自己这样的亲密。“我知道要守岁,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从头到脚都得洗干净。”
“就是把一年的秽气都洗掉,因为明天早上起来不能梳头、用水缸里的水,还有就是不能扫地。最重要的就是你明天得说吉祥话,不能把死了、完蛋了挂在嘴巴。”我倒不觉得这些习俗烦,因为有了这些习俗,才有了过年的气氛。
“那有钱吗?”秦容这几天知道钱可是个好东西,可以买零食吃。她最喜欢的就是白糖花生米、酸辣水果捞、腌制山楂、油甘子、山梨,现在又加上。这些都是要用钱买的。
“有啊,今天晚上十一点过后放完鞭炮,大人会给封利让你有钱兜到明年都用不完。明天一早起床就去恭喜祖母和爷爷奶奶,他们会请你糖心薯,也有利是拿。”我刮了刮她的鼻头笑着回答,(ps:糖心薯就是大汤圆,足足有拳头那么大一个,里面包的是花生米和红糖。跟汤圆不同的是,糖心薯是不用煮的,直接可以吃。因为用的都是熟粉。)“然后是跟爸爸妈妈逗利是,还可以跟同一个祠堂的长辈逗。反正就是有很多利是拿。”
“太好了!”秦容听我说完,蹦得高高的,然后就拉着我的手往家里跑。
而梅莞和孙韵则都是一脸不屑的看着我们离去,心里想的都一样,秦容还真是土包子!连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事都不懂。真是丢人。至于她们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一起,完全是秦容弄出来的。她看梅莞不顺眼也就算了,还看孙韵不顺眼,至于她看不顺眼的后果,就是一碰到两人非得弄得她们一身腥才行。本来这两人看不起秦笑这个全村传说的白痴,现在加上秦容这个说普通话的北妹,她们两人就更是讨厌个透了。因为她们觉得秦笑和秦容是故意在炫耀她们会说普通话一样。总之看到秦笑、秦容的背面就憎恨到她们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