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憋着一股火,无奈身份摆在那儿又不可能真把人扔着看笑话,所以俩人故意磨蹭了半天,喜闻乐见地让这人多扑腾了一会儿。
看着河里的人被安全拖上了岸,沈辰挠了挠额角,哼着小调转身就准备离开,刚迈了一步就突然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
“哎!你别想跑!我看见是你把人踢下去的的!”
抓着沈辰的不是别人,正是落水那位刚才搂着的小女友。
没想到这个小女友看着挺纤细,力气却还不小,被她扯着嗓子这么一嚷,已经走散了的人群又重新聚成了一小圈。
“警察呢?!警察快点过来啊!别让犯人给跑了!”小女友扯着嗓子朝正悠闲地往这边走的两个警察嚷道。
“喊什么喊,喊什么喊!没看见去救你男人去了么?!”走在前面的那个警察撇了撇嘴,不满地嘟囔起来,而在他身后,和另一个警察走在一起的,正是披着个军大衣,一脸狼狈的落水男子。
“啊!”小女友心疼地惊呼了一声,甩下沈辰就朝男人跑了过去。
与之前这人的狂妄自大相比,此时纵使他再自视甚高,嚣张的气焰也被冰冷的河水浇得所剩无几。
原本穿在身上的高档毛呢外套因为浸水后过于沉重,被他在河里就直接脱下丢掉了;浅色的羊绒衫和笔挺的西裤也风光不再,挂着菜叶草棍溻在身上,不停地向下流淌着颜色诡异的泥水;早先光亮的皮鞋如今也只剩下了一只,随着男人的迈步而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吐出一滩又一滩的水渍……
好在不是夏天,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此时也仅仅是被泥土的腥气所替代,否则,在这接纳了周围居民各种生活废水的河里游一圈,出来后这人绝对能和香妃有得一批,只可惜人家招的是蝶,他招的是方圆百里的绿豆蝇。
一阵冷风吹过,大家集体替这人打了个寒颤。看着对方此时的样子,沈辰开始后悔自己做得有点儿过了。那个小女友说的没错,这人确实是被他给一脚踢下去的。
当时因为着实听不下去这人说的那些话,趁着对方重心不稳的空档,沈辰一气之下脚上一勾,向上一抬——走你!这人就毫无预兆地华丽丽地一头栽了下去。
男人挡开了扑向自己的女友,猛地抬头,眯眼看向沈辰。
“你说是他踢下去的,谁看见了?”警察一脸地严肃看着告状的小女友,眼神却不禁朝沈辰瞟了过去,微微流露出了佩服和赞许之意。
“我看见了!”心疼自己男友,小女友一脸的愤恨,恶狠狠地瞪着沈辰。
“除了你,还有谁?”打了个哈欠,小警察慢腾腾地掏出了记录小本。
“还有……还有周围这些人!”小女友抬手就朝围观群众指去。
哪想正津津有味看着热闹的这些人经她一指,突然散开,哗地一下就撤了,有人临走时还特意拍了拍沈辰的肩膀,这些明明目睹了事情经过的人,一时间都统一打起了哈哈。
“哎,我可没看见。”
“我也不知道。”
“自己掉下去的吧?”
“哎呀,我的末班车!”
“哎呀,我的末班车售票员……”
“你们!”小女友气愤地指着这些离去的人,恨恨地咬了咬嘴唇,又看了看装出一副不耐烦样子的警察们,突然抬手一指头顶正对着他们的摄像头。
“调录像!我就不信找不到……”
“不用查了,我自己掉下去的。”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男人突然开了腔。
原本大家还都替沈辰捏着一把汗,担心对方上来后找他麻烦,可当事人自己甩出来的这么一句话,让所有人一时都懵了,不明白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呛水呛到脑子了?还是,这河水里真有什么神秘物质,能直接把人超净化,放下“屠刀”弃恶从善?敢情下次抓到犯人,先带到河里游一圈,从此以后监狱系统就可以直接改造成游乐场了,不只减少财政开支,说不定还能搞个创收啥的!
“这是我朋友,我们两个闹着玩儿的。”男人抬了抬手,制止了试图辩驳的女友,勾着嘴角饶有兴趣地瞟向了沈辰。
听到这话,沈辰也是一愣,诧异地抬头仔细打量了起来对方。明亮的路灯下,男人的眼神中并没有预期中的恼羞成怒,反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意味,让他恍惚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真的在哪里遇见过。
“你是……你是那个,”沈辰紧蹙着眉头,突然灵光一闪,“那个米……米粥?”
夜色渐浓,河岸边只剩下沈辰和紧裹着棉大衣的米欧还站在原地,然而和悠然自得的这个叫米欧的男人比起来,眉心紧锁一脸严肃的沈辰反倒像是要接受训诫一般。
“我说你……”
“滴——滴——”两声尖锐的汽笛声打断了沈辰的话,一辆纯白的揽胜极光停在了路边,刚刚被支走的小女友从上面跳了下来,翻了个白眼,撅着嘴走了过来。
“上车,送你一段?”男人很慷慨地扬了扬下巴,状似熟络地向沈辰问道,就好像刚才那些不愉快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不用了,我怕上的去下不来。”沈辰嘴角抖了一下冷哼了一声。
深吸了一口气,迎着对方的视线,他凛然接着道:“旁人都走了,你也不用在这儿装好人了。我和你也没多熟,更没想跟你攀‘朋友’的打算。说白了吧,你人就是我踹下去的,原因就是——看你欠踹。要赔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