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能耐…他承受不了…你们走不下去的,伯父和伯母也绝对…绝对不可能允许你们!」胸口剧烈起伏,已经再难保持冷静。
「家予。」男人轻声唤她的名字。
「庄夏,你还是需要我啊,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可能靠著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就能过一辈子…」
「家予。」庄夏按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对不起。」
霎时泪崩。
严家予回握住对方,力道其大,美丽的指甲陷进男人手背,淌下鲜红的血液,庄夏没有甩开对方。
「对不起。」道歉无法弥补什麽,他所能给的,却再也没有其他。
在严家予哭累了,倦了之前,他不能残忍的甩开这只手,在分别的这夜守到最後一刻,那是男人最基本的礼节。
时间过了许久,哭声渐渐转为低鸣般的啜泣,直到女人终於停止哭泣,黑黝的大眼睛红通通,看来相当惹人疼,望著桌面上交叠的那双手,才想起自己好久没和男人牵手了。
她勾起唇角,笑容落寞。
曾经,觉得男人很孤独,就算和别的女人走在一块,他的眼中还是有著漠然。
於是她千方百计的靠近,後来走在男人身边的人换成她,严家予告诉自己,她不会让男人再露出孤寂的神情,她要走进他的心中。
日子一直在过,时针分秒在走,事实证明,她还是不行,庄夏并不是不愿意让人踏入他的内心,而是他的心里,早已住了一个人。
严家予细长的睫毛沾上一些水珠,扇动间晶莹发亮,她的笑容依旧甜美无敌。
「再见。」女人颤著唇,轻轻地说。
庄夏收回手,手背上的血痕清楚触目,他却递上手帕,放在严家予的手上。
这是他如今唯一能给对方的关怀。
无论开始的理由多麽荒谬,他们曾经拥有过美丽的过去。
☆、牵手的友谊081
当晚庄夏投宿饭店,将不回家的理由推给对方,认为彼此需要一些时间和距离。
其实他内心清楚,言书廖早已站妥位置,男人要的东西简单明了,是他困在自己设下的局中,走不出那道迷障。
现在这样不行吗?维持现状,他为他做早餐,他为他煮晚餐,他们一起生活,走过每个春夏秋冬,就像过去一样。
爱情并不美好,他试过,就连庄夏这种条件的男人都失败了,在交往过的女性当中,只有严家予维持超过一年的时间,他不希望和言书廖之间的牵绊,建立在如此脆弱的关系上。
对庄夏而言,爱情有保鲜期,友情却长久有效;爱情是自私蛮横,友情却无私奉献。
平躺在过於宽敞的床铺,工作常有需要出差的时候,他睡眠很浅却不太认床,今晚陌生的暖色灯光反常的照得他思绪烦乱。
想起男人那一声沉痛的挽留,那时候他没有回头看。
已经撑过一夜的庄夏,身体传达疲惫的讯号,精神却分离远去,呼吸有些艰涩,胸口一阵阵的疼痛,今晚怕是又难以入眠。
後悔了吗?或许吧。
隔天关诗璟又送来合身的成套西装,他回到工作岗位上,推掉所有饭局,专心的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现在的他还无法笑脸迎人。
庄夏不发一语,气氛莫名沉重,进出办公室的下属个个是唯唯诺诺,乔凯战战兢兢,话不多的关诗璟更加沉默。
有什麽事情发生了,没人敢问。
六点整,总裁的皮制座椅上空无一人。
庄夏返回住处时,伫立在大门外超过十分钟,他回来得早,这个时间言书廖恐怕还在路上,但一想到对方也有可能提早回家,情绪忽然变得焦躁不安。
天大地大,唯我独尊的庄夏,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直到管理员从监视器中发现异状,以为他没带钥匙,特地上楼关心後,庄夏才尴尬的打开大门。
室内自动的照明系统,在主人踏进家门後开始启动,言书廖并不在家。
像饭店一般略为昏暗的橘黄色灯光,这时候竟让他有几分寂寥的感触。
屋里还维持那一晚的模样,椅子躺倒在地面,四周散落著被暴力对待的物品,洗碗槽里倾倒的锅子、破碎的碗盘,上头爬满蚂蚁,满目狼藉。
只有那天跪坐在地上的男人,不见踪影。
地面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慢慢向上窜升,视线正前方是破破烂烂的纸张,醒目的挡在路中央。
跨过去就好,或是乾脆的扔进垃圾筒,眼不见为净。
庄夏却怎麽也做不到,宛如鬼魅附著他的身,浑浑噩噩的,他弯腰去捡。
被撕裂为一左一右的卡片像有千斤重,男人拿不起来,他蹲下身子,指尖不争气的开始颤抖。
那难以承受的重量,是陪他走过十年的力量。
当他职场失意,当他面对来自於父亲的强大压力,当每一个缠绵悱恻的夜晚来临,是那一句句美好的祝福,让他相信在世界的某一处,仍有一位真心对他好的人。
怎麽舍得?严家予就是碰一下他都不让的东西,真是著了魔,才会亲手毁掉。
庄夏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将破碎的纸张靠拢。
因为太宝贝了,所以不敢多想;因为太重要了,所以害怕改变。
他的保持现状,是一种慢性毒杀,一点一滴的从血液里侵蚀,直至渗入骨髓,外表依旧完好无缺,诸不知褪去皮下表层,血肉早已溃烂成疮。
不只对言书廖,对庄夏而言亦同,以致於他们的友情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