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羞耻、羞辱难当,即便是面对生他的亲妈,也恨不得刨开个地洞钻下去。
他知道这天总会到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妈...”杨墨泪眼纵横,用手触碰墨妈的肩胛。
“别碰我!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我没你这样的儿子。”说着说着,墨妈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你看看你同学,多正常,多有出息,我怎么生出个这样的孽畜。”墨妈直接趴在杨墨的写字台上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你说,你说话啊!你哑巴了平时说别人都一套一套的!”墨妈转身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两眼猩红的说,“别人的儿女都成龙成凤,怎么我的孩子就成了怪胎?”
“妈,我不是怪胎,我不是!不是!”杨墨语气强硬,却无计可施,任由墨妈撕扯他的衣襟。
杨墨泪眼像决堤的洪闸,崩溃渲涌,他知道,再也藏不住了。
杨墨这是非暴力不合作,宇峰那边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头亦是昏昏沉沉,当他睡到日照三竿走出卧室,峰妈与姜志成,已经静坐在客厅多时,话说,这二位还是对前度,为了宇峰的事,时隔十三年再次坐到一块。
峰妈与墨妈坐最早一班飞机,赶到深圳,第一个便打给姜志成,这事关系到从小到大对宇峰的教育,他逃脱不了干系。
宇峰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视,“我妈怎么可能来?况且她恨透了姜志成,更别说两人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
但这一切都是真的,峰爸叼着雪茄,一页页翻看着这些张不堪入目的照片,直摇头。
他叼着雪茄的那只手,摆了摆,“宇峰,你过来坐下。”
比起杨墨那边的山崩海啸,这边似乎平静的可怕。
“告诉爸,这些是怎么回事。”
宇峰费解的拿起这组照片,定睛一看,差点没吓吐,这是他跟杨墨的日常起居,怎么被有心之人拍摄下来,好像还是对面稍高楼层的,面对这铁的事实,宇峰觉得再如何狡辩,都是无力和苍白。倒不如大方承认,他豁然的说:“是的,我喜欢男的,我喜欢杨墨。”这话说的理直气壮,“请你们成全。”
“不可能!不行!”峰妈打破了平静,峰爸手随之一抖。
“你整天在想什么呢!”峰妈站起来,直勾勾的瞪着宇峰,气场冰冷,眼神能封冻一切,“你怎么可以喜欢男人!这简直是无理取闹、无法无天、无可救药!”
“我怎么就不能喜欢男人了?”宇峰一句话顶回去,“我碍到谁了?”
“欸,欸,小桃。你也别急。”峰爸一张口,却将曾经对峰妈的爱称脱口而出。
“别那样叫我!受不起!”峰妈狠狠的睹着姜志成,这名字勾起太多沧桑的回忆,“这就是你和那狐狸精教出来的好孩子!”
“欸,说儿子呢,你又扯那些干嘛?”峰爸蹙紧眉头,再次点燃一根雪茄。“儿子你坐下,爸,问你。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正常的?是打小、还是最近?”
虽说与姜志成的关系有所缓和,但远没到能坐下来推心置腹的地步。
“你跟邵薇之前还处过朋友,这就说明你还是喜欢女的,你是正常的。”峰爸语速很慢,说的很含蓄,“是不是被某些人带坏的告诉爸!”
“以前?那时候还没开化,我现在喜欢的就是男的,是杨墨!”宇峰底气十足,“没有任何人带坏我,也请你们成全我和他,我是真的爱他!我跟他之间发生了很多事,你们理解不了!”
“啪!”峰妈不由分说一个巴掌打过去,倒像是迟来的,宇峰头硬撇在一旁,毫无悲悯状。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懂个屁的爱!”峰妈情绪激动,“你跟谁谈我都不管!起码她得是个女的,懂不?”说着又准备一巴掌,被峰爸强行拦截,峰妈奋力甩开姜志成的手。
“阿峰,你看,要不这样,你再跟小邵相处相处。我相信你还是爱女人,只是一时跑偏了,”峰爸提及邵薇,峰妈竟然没有任何反对,看来这事先是对好词儿了。
“哈哈哈哈!”宇峰“仰天长笑”,“有些事注定是天生的,改变不了!你们倒是该反省自己,也别白费心思了!”说着,穿上外套,撂下他俩,往门外边走边说,“我和邵薇啊,才是搞不懂爱、瞎爱,以前是在过家家,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懂爱!”跨着大步走出家门。
“欸,我手机呢?”宇峰翻找他随手放手机的各个位置。
“在我这。”峰爸将宇峰手机从衣兜里掏出来,“出国之前,我不希望你俩再见面。”
“我去,我身份证呢?”宇峰钱包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均没发现,“□□呢”
他心想,‘这些东西是啥时候被收走的,敌方的动作真是神速。’平时挥霍惯的大少爷,没了手机□□,仿若被剪断翅膀的白鸽。
“我劝你这三天好好在家复习英语,哪都别去!”峰妈一直死死压制住自己的火气,跟墨妈天壤之别。她知道宇峰会成今天这样,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0章啦~!嘻嘻!留个爪!
☆、三方会谈
杨墨的情况更糟,完全禁足,手机、身份证、学生证全部上缴,有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感觉。白天一下课,便回酒店与墨妈同住,他俩没有片刻见面的机会。
那晚追踪的冷雨夜,他被雨淋,整个人一直流清鼻涕,外带低烧。
虚脱、心憔力悴的躺在宾馆,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