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把篮球抛给季轻夏,一边抹汗一边坐到地板上。他穿着队服,头发削的很短,配合着满身的汗水,显出运动型男生的那种热腾腾的活力。
季浅冬的队友们早就跟季轻夏玩熟了,有人给他递毛巾和饮料。季轻夏把篮球夹在手臂下面,坐到季浅冬身边把水递给他,“得了吧,你盖我就跟盖小鸡似的。”
季浅冬乐呵呵地把篮球拿过来在手指尖转着,“真以为你一声哥是白叫的?”
季轻夏嘿嘿笑了,把玩着手里的毛巾,“哥,我们是不是很久没好好聊天了?”
季浅冬想了想点点头,换了只手继续转球,“是吧,你想聊点啥?”
季轻夏支着下巴,在季浅冬脑门到眼睛的地方来回扫视了几遍,最终把视线对准季浅冬的眼睛,严肃地问道,“哥,你最近是不是在谈恋爱?”
季浅冬呆住了。篮球软软地从他指头上落下来,啪嗒啪嗒地滚远了。
冯喻从办公楼里走出来,地下停车场里空气有些闷热,他脱下西服外套,顺便扯掉了领带,打开车门把东西都扔了进去。等他自己想坐到驾驶座上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车门。
冯喻转身,就看见季轻夏靠在他车上,手指勾着一个棒球帽甩了甩,“叔叔,请我吃饭。”
冯喻愣了愣,然后心立刻中警铃大作,他扯扯嘴角做了个请的手势,“上车。”
餐厅的装修很别致,有点热带丛林小木屋的感觉,冯喻喝着水,装作专注地盯着桌上用麻绳绕成的小猫。
季轻夏双手搭在桌子上,“我们是不是没有一起吃过饭?”
冯喻挑挑眉,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怎么,终于发现我的迷人之处了?”
冯喻季轻夏也笑了,他的眸子很亮,眼角稍弯,笑起来总有种太阳照在玻璃上的晶亮感,“如果我说是呢?”
冯喻吹了个口哨,“这就对了嘛,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哪天我们……”
“你在追我哥。”季轻夏退回去,轻飘飘地打断他。
冯喻小小地呆了一下,仍旧保持着刚才的笑容,“我是有原则的人,我不碰直男的。”
“那你在掰弯我哥。”季轻夏晃晃脑袋,带点狡黠笑意地看他。
冯喻观察了季轻夏一会,知道再辩解也是白搭,于是摊开手,“好吧你怎么发现的。”有胆做就有胆认,冯喻觉得也没啥好扭捏的了。
“我哥有尖锐恐惧,从来没有哪个理发师能把他刘海剪到那种程度的短。”季轻夏伸出手在自己脑袋上比划了一下,“而且他总要拖到比赛前一天才会去剪。”季轻夏得意地笑了笑,“所以我推断他的社交圈出现了可疑的新人物。”
冯喻叹着气揉着耳朵边上的卷发。季浅冬的头发是他亲自剪的,说实话当时的气氛当真一级棒,季浅冬那种局促中带着恐惧和害羞的表情简直……季浅冬很有趣,冯喻越跟他接触越这么觉得,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季浅冬这种类型的,只是季浅冬是个木头,冯喻到现在都在怀疑是不是不跟他来一发他是不会开窍的。
“喂你在想什么糟糕的事情。”季轻夏敲敲桌子。
“那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季侦探。”到这里,冯喻其实已经猜到季轻夏的目的了。
“庄俊臣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有什么事在瞒着我?”铺垫完成,季轻夏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头问,“你们在医院干什么?你既然喜欢我哥,干嘛陪他装亲密?”
冯喻双手交叉着,“他想让你死心呗。”
“少来了,他不喜欢我直接就会跟我说,他的个性从来懒得搞这种多余的事情,”季轻夏说到这里眼里微微暗了一下,“他这么做,说明他心里有鬼,他有事不想让我知道。”
冯喻靠回椅背上翘了个二郎腿,“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你们的破事我才不想掺和,你自己去找他啊。”
季轻夏皱着眉不说话。庄俊臣的脾气他太清楚了,现在他肯定是庄俊臣拒门不见列表上排头号的人,找他根本不可行。
季轻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不告诉我,我就跟我哥说你那次在酒店强吻我。”
冯喻僵硬了片刻。他无法否认,他对季轻夏意乱情迷过好一阵子,季轻夏的确引人,但冯喻早就明白,凡事都不能强求,他抽身得很快,现在看来,季轻夏心里还住了只小狐狸,冯喻都不知道自己压不压得住。“小朋友,你被你庄叔叔带坏了。”
季轻夏笑得灿烂,他抽了一张桌上的纸巾,因为在甜品店打工,他口袋里经常揣着笔,他取出来刷刷写了一阵,把纸巾推到冯喻跟前,“我哥下个月比赛住的酒店名和房号,还有他的室友的手机。”
季轻夏话说完,两个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忽然,冯喻迅速把纸巾抓过来折好塞进上衣内袋,一本正经道,“t.”
这次换季轻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冯喻思索了一下,快速道,“庄俊臣怀孕了。”
季轻夏眨巴了一下眼睛,几秒后猛地张大嘴巴。
“是你的。”冯喻马上堵住他。
季轻夏瞪大眼睛,再次张开嘴巴……
“三个月了。”冯喻再次堵住他。
季轻夏保持着震惊的表情,动动嘴唇却发现好像没什么想再问的了,呆滞地缓缓抱住了脑袋。
冯喻心情有点愉悦了,说到底,旁观者清,庄俊臣是感情里自我至上的暴君,逃避问题的能手,而季轻夏比他执着,比他坚定,世间一物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