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里拿出了针线,便开始认真地缝合那些破裂的地方。
任谁也不能够想象,这个永远高高在上,永远触不可及的流月城紫微尊上,竟会女红,这一幕,恐怕也就只有初七得以观之了。
沈夜的手指很漂亮,修长白皙,左手的中指套着一枚金色指戒,上面有古老的腾图,显示着主人的威望。
而此时这位王者,并未如平时那般,在桌前批阅着,从城中各级送来的奏折,只见他微微垂下眼帘,长密的睫毛随着烛火微微颤动,眉宇间一片柔和,只有那根细线在他手中自如穿梭,这一幕,竟如次地和谐。
初七觉得自己再没有比现在更近距离地看沈夜了,他一眼不眨地注视着沈夜的每一个动作,生怕会错过沈夜的某一个动作,甚至于他已经数清了沈夜左眼有几根睫毛,右眼有几根睫毛,还有沈夜,呼吸的节奏。
大祭司寝殿一时无声,只有两个身影,一坐一站。
时光静静地流淌,初七的心中却有一股股莫名的暖流在涌动。那样熟悉而又陌生。
渐渐地忘了自己的呼吸
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初七觉得有点难受,那白皙的手在眼前不断穿梭,他突然想伸手将那只白玉般的手拉进怀中。
这种奇怪的感觉
他是怎么了......
正当初七内心翻涌的时候,却见沈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细心地将线打了个结并切断,展开衣裳前后看了看,才把它递给初七,说道:“这衣裳已有些破旧,修补下,尚可穿几日,”说着,顿了顿又道:“......过些时日,再给你做套新的。”
初七接过衣裳,盯着那些被沈夜修补好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拂过,背一直,眼睛一亮,整个人重新焕发光彩:“多谢主人。”
沈夜有些不适地移开了与初七那灼热的目光的对视:“......若无其他事,便退下吧。”
“是的,主人。”初七知道沈夜已有数日未合眼,休息时间甚少,更不愿打扰,语毕便转向另一个方向。
看着初七的背影,沈夜并没有马上就寝,只是靠着椅背,微微闭目,这才显露出,一点点疲态之色。
初七休息的地方是大祭司寝殿内的一间小暗格,那是沈夜专门为他准备的。
平常,初七的活动范围为限于大祭司寝殿周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沈夜似乎并不打算让初七与其他人接触,数月下来,整个流月城竟无人知晓他的存在,包括华月。
但这都不重要,初七想,只要让他待在主人身边就好
幕间的流月城,依旧是绵绵的寒雨
而此时,暗格内的初七,却觉得,这是最暖的一夜,他手里抱着那件衣裳,平静而又安详的睡脸,嘴角小有幅度,傀儡也会做梦吗?如果有,那么初七现在,一定在做一个很美很美的梦吧!不知道,他的梦里会有谁呢......
☆、初见沈曦
神殿内,如往常一样,烛火通明。
初七隐去身形,藏匿于离沈夜最近的一处神柱后,静静地陪伴着。
每次完成沈夜交代的任务后,他总是喜欢这样立于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工作中的沈夜。
开始沈夜并不习惯背后那到灼热的视线,最后为何选择了无视,这位紫微尊上表示不愿再提及。
每每让完成任务的初七自行去寝殿内看书亦或练习法术,总会对上那双半是委屈半是无辜的眼神,而每当如此,沈夜便没办法再拒绝。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太过纵容初七了。
于是选择了布置更多的任务,可初七却总是能早早地完成,并且.....做的都还不错,这也让沈夜隐隐有些骄傲。
沈夜坐在祭司椅上,井井有序地批阅奏折。殿内两侧跳动着五色石燃烧的烛火,柔和的火焰让沈夜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暖意,也映出了连日工作来的疲惫。
不知又过去几许,但见沈夜放下手里的奏折,抬起修长的手指,用指腹捏了捏眉心。近几个月,城内并不安分..
矩木内的神血即将枯竭,五色石也将燃烧殆尽,尽管沧溟用灵力支撑,也最多只能再撑百年,在这之前,必须要先于下界找到一处,适宜族人居住的地方。还有与剑魔的契约···
沈夜微微瞌目,掩去了外露得那一点疲倦之意,他是这座神裔之城的主人,没日没夜地忙碌,只为能让族人更好地活下去,好比那还需要他的时候,必须一直燃烧着......
这时,神殿内一小介祭司走了进来,虔诚地躬身行礼道:“紫薇尊上,曦小姐醒了,正在啼哭。请问大人是否过去?”。
沈夜一听是沈曦醒了,立刻放下手中奏折:“小曦醒了?本座这就去看她。”说完,欲打算起身去往......
“好的尊上,属下这便吩咐下去。”那小介祭司行了个神农礼,便退了出去。
沈夜起身唤出传送法阵,正欲离去。似又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并未回头,只是微微斜目道:“隐去身形,随本座一起去。”
“是的,主人!”
一道身影而过,与沈夜一同消失于法阵中。
沈曦是沈夜的妹妹,也是唯一的亲人,于沈夜的意义更不必说,无可代替。
“哥哥,我要找哥哥,哥哥呢?”沈夜的法阵刚到沈曦的寝殿外,便听见一阵稚嫩的童声响起,声音中已然带了哭腔。
“小曦小姐,大祭司马上就来了。”一个穿着侍女服模样的人,轻轻地安慰着。
“静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