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摆手:“我自己来就成,姐姐坐吧,我自己来。”说着把唯一一张小板凳让过去。
紫鹦拦住他,露出臂上的竹篮,笑说:“我待会儿还有事,不用。你忙吧。”
童柯拣了自家公子的衣服放进装了水的大盆里,紫鹦打量着,都是些好料子的衣服,款式简单颜色也淡,都是些水色月白之类的,绣着四友的花色,想来该是从前的衣服。
“咦?”紫鹦想起未见到卫珉的身影,推了推童柯,说,“怎不见你家公子?”
“睡下啦,昨儿抄书抄太晚,今早困极了,就去睡了。”
“那真是辛苦。”
童柯唉声叹气,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正道中人”:“可不是嘛,可公子总不听我劝,要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唉,就是不听人的,看着公子那么累,我也难受。”
紫鹦被他一副老大人的模样逗乐,手背挡着嘴笑地直不起腰:“你才多大,说话怎么这般老气。”
童柯也不好意思,脸颊通红连忙说:“姐姐怎么有空在这儿笑我呢!不用守在江公子旁边呢?”
紫鹦还是乐:“我家公子上京去了,我在这等他们回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随后紫鹦有事就离开了。
门口那棵树一片叶子也没,风吹过发出哭声般的呼啸,村里的小孩屁颠屁颠地从院前跑过,手里捏着简陋的风车,小孩停下好奇地看着童柯,童柯冲他们做了个鬼脸,小孩又乐呵地跑开。
下午江樊从京里回来,马车在村门口停下,江樊从村口走回来的,兰芝跟在后面,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江樊经过小公子院前无意看见挂着的还滴水的衣服,瞄了一眼后直直经过。
江樊进了屋,男人便离开了,紫鹦从门内小跑出来,提着裙两根发辫在身后一甩一甩。她见江樊手上提着几个油纸包的小包,呀的一声伸手去拿,江樊提高油纸包故意逗她。
“一进门没叫人,倒冲着吃的来了?”江樊挑高眉毛,戏谑道。
紫鹦跺脚:“少爷总爱逗人,忒坏!我都闻道啦,酥香楼的点心,可不是给我们馋馋嘴的吗?”
江樊将东西给他,进屋脱了披风,露出里面秋香色袍子,冲紫鹦说:“水呢?倒水来。”
得了点心的姑娘应了,倒了杯温水让人喝下。
兰芝将江樊脱下的披风挂好,慢悠悠地笑说:“少爷买那么多点心做什么,放着吃不完是浪费。”
“我吃啊。”紫鹦立马应道。
“那吃多了也得闹肚子的。”
江樊满不在乎,伸手进瓷缸里弄那锦鲤,锦鲤碰了碰他手指后绕着荷叶兜圈,他说:“吃不完给村里的孩子,那些小孩挺可爱。”
紫鹦点头,江樊想了想又说:“你留些给隔壁也送去。”
后来江樊说累了,晚饭也没吃,两位姑娘随意解决了肚饿的问题,待到服侍江樊睡下后才回房。紫鹦拿出件衣服和针线盒,兰芝一看那衣服显然不是他们家的,皱了皱眉,说:“这衣服是谁的?你又替谁补衣服呢?”
紫鹦回道:“那小公子的。童柯说昨儿被划破了,心疼的很,两个男孩哪会做什么手工,我看也闲,就拿来帮忙补补。诶,你针线比我好,你来替我看看?”
兰芝坐在镜前,拔了头花放匣子里,摘了耳坠放好,漫不经心地道:“我不看。我常跟你说少管些事,咱们是少爷的丫鬟,伺候好少爷才是咱们的本分,你平日里拿东西去添补那些老人家也就算了,那卫小公子你也去管。”
紫鹦不高兴,瞪了眼她的背影:“你自己冷心,还不许我做好事吗?”
“我哪是不许你做好事,我是怕你去送死,卫珉是什么人,是罪臣之子,你紫鹦凑上去就罢了,别连累了少爷。”
紫鹦:“我看少爷也对他们好。”下午不就送去了一包点心。
兰芝:“那是少爷人善。”
紫鹦撇撇嘴,不乐意同兰芝说话了,她们虽服侍同一位主子,性格爱好却不大相同。
紫鹦苦恼着,不知如何下手,这件衣服绣工了得,偏偏勾破在刺绣的花样上,她怕把衣服补坏了。
兰芝自己坐了一会儿,走过去看她弄得如何,低头瞧见一针未动,勾了勾嘴角。又见这衣服刺绣手法似乎不太寻常,复又仔细瞧了瞧。月白色的雪缎绣上紫色的夕颜,再一看——
兰芝眨眨眼,眼中透漏出惊喜:“这不是巧翠阁的衣裳吗?让我看看。”她拿过袍子挂在臂上看,手指摸着刺绣的纹路,不住点头。
“是吗?我没看出来。”紫鹦答道。
江樊有过两件巧翠阁的衣裳,后来嫌他们做的衣裳太秀气,再也没做过他们家的衣服了,兰芝觉得颇为可惜,她倒很喜欢巧翠阁的花样。
兰芝低头想了想,将衣裳抱在胸前,说:“这衣服让我来补,你去休息吧。”
说着把紫鹦赶上床,紫鹦啐她,心想一时一想法,真是难懂!
第九章笑容
都说要是累了就多干活,把精力都耗尽也就困了,这话放在卫珉身上却不合适,即使抄了一天的字,半夜三更也还翻来覆去眼睛睁得似铜铃,直到天快亮了才睡。
这直接导致第二日醒的晚,于是换了衣服吃过早饭又开始抄字,一天就都这么窝在屋子里。
童柯让他多出去走走,说:“总呆在一个地方身体该怄坏了。”
“我不喜欢这件,去换别的来,那件巧翠阁的呢?”卫珉刚醒,靠在床栏上指着童柯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