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弗向老板娘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是沃尔的晨星,武士的朋友,而这家伙只是我的俘虏罢了。”
老板娘恩雅拢了拢头发:“你的嘴唇上简直是抹了蜂蜜。说吧,强壮的小伙子,你需要什么?”
“这个莽撞的俘虏弄坏了我献给老师的并蒂莲,美丽善良的恩雅,你一定愿意替我再去克特祭司那儿再求取一朵。”格里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在桌子上放了几个银币,“我还需要两块白面包,一笼烙饼,一瓶白酒和治疗发烧的药剂。”
恩雅看了他怀里的俘虏一眼。那孩子长得很好看,但显然正在遭受痛苦,脸因为发烧而红扑扑的。
“药剂和食物我等会儿就送上去,并蒂莲恐怕要等明天了。你先带这孩子回房间吧。”
“感谢你,美丽的恩雅!”格里弗高兴地说着,抱着斯莱尔上了楼梯。
“说是俘虏,格里弗对他倒还真好。”恩雅望着金发小伙的背影说道,“他从不在节日以外的时候喝酒,白酒恐怕是给那孩子退烧用的吧?”
斯莱尔觉得今天一定是他的倒霉日。
尽管他达成了两大心愿——见到男神和驯服风元素,但是瞧瞧都发生了些什么!浮游岛上有维持适宜温度的魔法,高空中可没有,他拼死拼活地控制自己和朱古力不要下坠得太快的结果就是在寒冷的空中待得太久,身体都要冻僵了,即使这样,落地的时候还是结结实实摔了一下。然后他被逼着脱衣服,那块该死的布没有任何保温作用,手脚上的麻绳磨得他生疼。接着他像个布袋一样被扔到朱古力背上,这个趴着的姿势使得朱古力每走一步就顶一下他的胃,他很快就把胃里仅剩的一点食物吐了个干净。
然后格里弗才发现他发烧了。
被两条巨龙捧在手心里的斯莱尔何时受过这种罪?他很少生病,即使生病了,阿莱克斯也会以最快速度把他送去宠物医院。经验丰富的巨龙医生们用一颗药丸或是一个魔法就能治好他,病魔并不能困扰他多久。然而现在,他魔力虚脱、浑身疼痛,还发热胸闷,远离爱护他的蓝龙和红龙。尽管现在斯莱尔生着格里弗的气而不愿意在他面前掉眼泪,可是当格里弗把他放到那张又硬又硌的木板床上,弄疼了他的伤口时,他绿色的眼睛里还是不争气地冒出了水珠。
格里弗用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用浸了冷水的布擦他的脸颊。气鼓鼓的斯莱尔一口咬住了他的手,然而他本来就没什么力气,格里弗轻易地掰开了他的嘴。
“你生病了,罗伯特之子。我不会为难一个病人的。”格里弗说,“你父亲怎么会派这么柔弱的你过来对付我呢?他没有别的可以一用的儿子了吗?”
“我不认识,什么罗伯特。”斯莱尔发誓,如果他身上还有魔力,此时他的目光中可以射出火焰,“我说过,我只是不小心掉在了你的花上。”
“是并蒂莲。”格里弗纠正他,“你毁坏了神圣的并蒂莲。”
“那不就是一种花吗?”斯莱尔说,“养育我长大的是阿莱克斯和瑞德,不要再叫我罗伯特之子。”
格里弗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恩雅送东西过来了。食物的卖相还不错,但那碗药剂散发着可怕的气味,里面的液体呈现一种诡异的墨绿色,一些黑乎乎的不明物体漂浮着。
恩雅很快就离开了。格里弗扶着斯莱尔让他坐起来,用勺子舀起那东西吹了吹,递到他嘴边:“来,吃药。”
斯莱尔惊恐万分:“这是能吃的东西吗?”
格里弗皱起了眉:“你简直就像个小孩子。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让我称呼你为罗伯特之子,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
“斯莱尔。”
在他说“尔”这个字的时候,格里弗抄起碗,以闪电般的速度将药灌入他的喉咙。接着那只宛如铁铸的大手无情地捂住了他的嘴。在被呛死憋死和吞下这见鬼的东西之间斯莱尔悲愤地选择了后者。确定对方确实喝光了药之后,格里弗终于松了手。
斯莱尔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倒在床上。他的嘴里充满了那种诡异可怕的味道。他拒绝去思考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格里弗觉得有点好笑。他拿起一个白面包,在上面涂了一点珍贵的蜂蜜,塞进斯莱尔嘴里,然后用白酒给他擦身。他的俘虏呜呜咽咽地任他折腾,看起来已经认命了。
“爸爸,爹地,我要死掉了,”斯莱尔在心里忧伤地想,“我最最喜欢你们了,我再也不要喜欢格里弗了,我要回家……”
【9】
“沃尔”的意思是墙。沃尔区域的内侧是富饶的人类聚居区,外侧则生活着一些魔兽。沃尔的武士们通过猎杀魔兽赚钱。这是一份危险的工作,不过格里弗做得很好,在武士们当中,他算是相当富有的一位。
斯莱尔早上醒来时,格里弗已经不在房间里了。他摸了摸额头,满意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发烧,可惜魔力消耗得太彻底,这几天都用不了魔法。
他从床上跳起来,打量了一下房间——他原来的衣服被格里弗收在一个灰扑扑的包裹里没有动,旁边随意地扔着几件属于格里弗的换洗衣物。仔细想了想,巨龙准备的衣服对野生人类来说太显眼了,于是斯莱尔顺手拿了一件袍子披上,把装着自己衣服的包裹一背,打算翻窗户逃走。这动作有点大,一不小心就碰翻了边上的水壶,打湿了他的脚。
窗前摆着一张桌子,正中央端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