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动立即生根发言。最终想见面的心思打倒了一切,似乎所有的顾虑也没有一句“我想见你”来得大。
所谓少年心性。
前台小妹在无人的时候,给他递来了瓜子和水果,显然不是公家用品。楚春歌矜持地道谢拒绝,却惹得小妹的母性更甚。“吃吧吃吧,大一呢吧?”
楚春歌无奈。
正是在他面对着前台小妹“诶你怎么可能大四我见到的大四都是一脸死相啊”的震惊的时候,温道方到的。
温道方这次戴着眼镜,看着平白多出一点禁欲的气息。当然有人也说这气息叫做“衣冠qín_shòu”。
这次他没有把车开到酒店门口就了事,而是自己亲自进来了。
楚春歌察觉到自己身后的阴影,回头一看,正看到温道方一双手撑着沙发靠背,将自己两肩夹在其中,做出的姿势很像是圈住了。他一抬头可以看见温道方的喉结。
楚春歌惊喜地转过头,道:“温老师您来了。”
前台小妹见状,也明白楚春歌等到了要等的人,识趣地拿着瓜果退出舞台,回归前台,不再擅离职守。
温道方笑了笑,说:“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
——似乎是在埋怨楚春歌太生分。
楚春歌心一惊,便下意识低头,正好看到温道方扣住椅背的手。
他说:“我怕麻烦您。”
这个时候,声音从头顶响起。温道方压低了声音轻轻笑了笑,低音炮放得可怕:“不麻烦。”
楚春歌几乎当场就要缴械投降。
这是明明白白的犯规,几乎是拿着攻略在漫不经心地勾引自己了。
楚春歌想。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更新实在不能确保,所以也不定时了……
☆、025
温道方这个人,大抵是楚春歌的死穴了。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在别人看来并不会有什么额外效果,可楚春歌偏偏就被勾引了。
楚春歌甚至分不清,是因为他喜欢温道方才会被勾引,还是因为被怒戳萌点因此才更喜欢。
也许两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楚春歌在那一片荷尔蒙包围的领域里,觉得非得越陷越深。他保持着扭过身面对温道方的姿势,站了起来,因着站立的这个动作,差点与来不及躲开的温道方撞个满怀。
站起来的时候距离太近,他甚至感受到了温道方的呼吸,正好拍在他脸上,氲出一片红晕。
宛若唇齿相交,耻得前台小妹都拿登记册遮住了脸。
楚春歌来不及看温道方是何表情,便见到温道方转了身朝门外走去。
温道方说:“我们先去出租车公司?”
才刚刚吻颈相侧,此时又道貌岸然,楚春歌心中十分遗憾,却也只能跟上。遗憾间又听见温道方在问:“怎么一个人来了c城?”
这话问到了楚春歌的痛脚。他不喜欢他的母亲,已经到了恨的地步,因此也不想对着任何一人提起她。这恨无处释放,迟早有一天变成心魔。
脸颊上的呼吸温度似乎还在,那旖旎暧昧的气氛只不过从酒店大厅转移到了车内。楚春歌心下一动,问:“来找你的,怎么办呢,温老师?”
这话不太是楚春歌的风格。
楚春歌的风格该是怎样呢?内敛的、羞涩的,心思只在画里边表达,越是熟悉的人越是难以剖开心肺。可以向全世界的人宣布“我喜欢上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但是一旦有熟识的人询问“这是谁”,大概又会遭受到无情的镇压。
这种别扭的害羞实际上无用,因为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却平白给自己贴上某恶劣的标签。
温道方并不知道楚春歌的这种别扭,也不知道楚春歌该是怎样的。可是他直觉上认为,这句玩笑不该是楚春歌开的,楚春歌在这种事情上甚是谨慎。
他深深地。副驾驶座上的人并没有看他,用侧面对着他。楚春歌的侧面一直比正面好看,添了一种天真的风情。晶亮的眼神落在各处,似乎并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在哪里。
温道方仔细研究了一下楚春歌的神态,得出“那句话是假的”的结论。
这个结论竟然让他有些不快。他脱口而出:“那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楚春歌被震惊了一瞬,那无处安放的眼神瞬间有了着力点,他看向温道方。
温道方说:“如果真的是来找我,那应该首先给我打电话。结果我连你回c城的事情都是从庄楠那知道的。”
这话语气有些不对。温道方情商的确是很低的,遇到这种明显的谎言,他通常会选择拆穿。因为在他的世界观中,“真”是最为关键的,即使“真”的概念都不明晰。所以他这句只是在表达一种“我列举证据,以证明你在说谎”的意思。可是说出来却带了一种怪怪的味道。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对劲。
很不对劲。
从师妹跟他打电话,他出来了开始,这件事情就不对劲了。他在家改论文,按理说是不会有心情出来接一个不算熟识的人的,可他偏偏出来了。
这种异常代表着什么,以温道方那为1的情商,暂时还推测不出来。不过他也没有在意。世界本身就是规则加例外构成的,这恰巧只是例外罢了。
楚春歌愣了愣,说:“我开玩笑呢……我想看看c城博物馆,平常在会展中心,没时间看……”
温道方心说:你仍旧在说谎。
心下有些不快。下意识想故技重施,拆穿对方,可是对方话里是没有破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