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劲松明白吴忠诚的意思,他有点烦了。但这时候自己还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这个县长刚上任,很多事情都要相互平衡,特别是和吴忠诚之间,能不翻脸就不翻脸,免得让人说自己不成熟。
不管怎么说,党委对政府还有指导职能的嘛。
张劲松自己也有原则,这个工程吴忠诚是不能插手的,如果这次把持不住,以后恐怕他就会变本加厉。
这就像两口子刚结婚,干的第一仗谁赢了,那以后这个家里就是谁说了算。现在自己就像是刚结婚的新人,现在就开始打第一仗了,这个仗张劲松必须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
张劲松便假装一笑,道:“书记,招投标政府方面已经开始准备了。”
这句话说得很硬,噎得吴忠诚直瞪眼。
不过,吴忠诚怎么说也是县委书记,就算你明确了说这是政府的事,那又怎么样?重大项目,还是要在县委的指导下进行的嘛,我这个一把手还是说了算的,我可不管你招投标,项目怎么分,还是我县委书记拍板的。
吴忠诚瞬间平静了一下情绪,笑了笑,对张劲松说:“县长,这招投标可不是走过场,应付事。啊。不但要客观公正,而且要注意投标人的资质,很多投标人都借用了别人的资质,这一点一定要严格审核。”
张劲松觉得吴忠诚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自己都说了这是政府的事,而他偏偏要往更细里说,那好,既然你脸皮厚,那我就拿根针来给你戳一戳,非给你戳穿了不可。
其实不只是燃翼县,在国内很多地方都是书记一把抓,不但管着党委的事,而且政府的事也插手,党政分开是国家早就提出的政策,可谁不想自己手里的权利大一点,多一点呢?
这种现象就造成了书记和县长之间产生了隔阂,以至于两人根本就商量不到一块去。一般的县长因为挂着个副书记的职位,对于书记多少还是有些敬畏的,所以很多事情就做出了让步,只要是不把自己县长所管理的事物全都抢了去,那为了维护大局,县长也就忍了。可多数情况下县长也不是白当的,你书记牛逼哄哄,那我还是政府一把手呢?你从我这里插一杠子,我当然不乐意,大不了鱼死网破,这样一来,就产生了矛盾,书记县长不同心,而最终受损的还是老百姓。
张劲松虽然不想跟吴忠诚闹得太僵,但他也不是软柿子,以前姜富强性子软,吴忠诚尝到了好处,现在县政府姓张了,绝对不能让你姓吴的指手画脚。但张劲松也不会吴忠诚他撕破脸,他明白大局观这个词的重要性,万一走到那一步,受损的还是自己。
毕竟,自己属于外来户,而且县长的根基还没有扎稳,所以他并没有闹出什么情绪来,而是缓缓的对吴忠诚说:“书记说的有道理,这事我会交代下去。”说完,张劲松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什么事似的,猛地抬起头,看着吴忠诚说:“对了,书记,以前这方面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张劲松这是使出的一计,他现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让吴忠诚把实质性的话说出来,那么自己就有还口的余地了,你不是想插手这项工程么?好,那你就说说你想怎么着吧。
吴忠诚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张劲松竟然使出这么一招,这招可够狠的。自己还不傻,不至于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如果张劲松抓住了自己的把柄,日后就有些麻烦了。虽说这分工程的事是已经公开的秘密,可现在来说还挂着秘密两个字,自己若是把这两个字去掉,那么就正好中了张劲松的圈套了。
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却是没办法明说的。
吴忠诚觉得,这么跟张劲松谈下去肯定没什么好结果,他的手段自己也体验过,与其针锋相对倒不如来个曲线救国,好啊,你不是牛么?那咱就开个常委会讨论讨论呗,看看是你牛还是常委会牛,就不信治不了你!
吴忠诚不急不恼,这正是他的长处所在,他笑了笑,平静的说:“以前也是招标,跟现在一样。”
张劲松心里一乐,看来吴忠诚还不傻,虽然他没上钩,但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若再提起这事,那自己也有托词了,招标啊,就按照规则办呗。
吴忠诚果然没在说啥,跟张劲松闲聊了几句,便送客了。
自从张劲松被提拔为县长,吴忠诚心里一直不痛快,他努力了一个月,到最后也没有阻拦成功。他也搞不清楚张劲松是通过什么手段当上的县长,但当他明白这件事情已经无力归天的时候,吴忠诚也就认了。
他觉得张劲松肯定是动用了某种关系,即便是没有动用,那也是使了别的手段,当初张劲松从省里调到燃翼,吴忠诚就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在燃翼跳一跳,可他没想到的是,张劲松竟然在原地跳了,而且还跳成功了,从副书记跳到县长,虽然官升一级,可现在事情的本质变了,自己主管党委,他主管政府,以前自己在燃翼辉煌的日子都因为这个张劲松的到来,变得不在辉煌,甚至于有些暗淡了。吴忠诚不服,他非常的不服,他觉得自己应该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是张劲松当了政府一把手,那么自己也不能把这些事情拱手相让。
这条省道的工程量非常大,而且不用县里出一分钱,吴忠诚发自内心的佩服张劲松的能力。但佩服归佩服,这块肥肉他也不能只看不吃,那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没多久,县里便开了一次常委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