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茶来了。▲∴▲∴,”
红杏不合时宜的声音,让黄四娘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一泄而光,夕阳的余晖下,她如雪如玉的肌肤上满是红晕,仿佛春日的桃花瓣。
她接过红杏递来的茶碗,心里还在呯呯直跳。
对李昂,她虽然千肯万肯,而且每次和红杏虚凰假凤,心里幻想着的,也都是李昂。但幻想是一回事,此刻真让她主动把李昂的手引向自己身上,还是很难为情。
红杏也有些难为情,一来从自家娘子神色中,她看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二来,端来的茶只有一碗,没李昂的份。
黄四娘没话找话,迟疑地说道:“要想成为乡贡,光靠关系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你真的行吗?”
“呵呵,大不了请个枪手。”
就李昂所知,唐朝大诗人温庭均就是有名的枪手,他才学不凡,别人都喜欢请他做枪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温庭均几乎是以此为生。
你若问他既然才学不凡,为什么自己不去考个进士。人家还真去了,只是屡试不第,原因很简单,长得太丑。
从温庭均的经历,可以确认一点,唐代请枪手代考的现象是普遍存在的。既然别人请得,咱为什么请不得呢?
“枪手?”很显然,这个词黄四娘理解不了。
“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请人代考,凭本郎君的才华,就算诗赋交白卷,光凭策论也能一鸣惊人。而且能不能考中进士本郎君不在乎,只要有一个举人的身份就行了。四娘,别躲家里自怜自怨了,去找你大嫂的内兄,尽快帮我疏通疏通。”
黄四娘见他把考举人说得跟玩儿似的,忍不住嗔道:“我嫂子的内兄你又不是不认识,自己找去!我才不帮你做这种事。再说了。你还是先过犀浦县这一关吧,奴倒要看看,你怎么过马县令这一关。”
是啊,过马清泉这一关反而是最难的。益州府那边,怎么说还有录事参军周亮的关系在,犀浦这边李昂没什么关系。
黄四娘刚随手把还没吃的茶放下,李昂就顺势抄过茶碗,一口吃光。然后把茶碗往她手里一塞,站起身说道:“四娘,你等着瞧吧,看我怎么过马清泉这一关。”
这次赵上益换了个地方,在青羊坊的丰乐楼宴请方容。
方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整整一坛剑南烧春,几乎被他倒光了。
赵上益穿着窄袖紧身翻领胡衫,窗外的淡淡的残阳照进来,映着他半边神色冷漠、坚硬的脸。
前些天在鹤仙楼,李昂打击的主要是方容。他没有受到多大的波及。
但这段时间他在方容身上投注了大量的心血,如果方容被踢到边城去戍边的话,则他的心血便全白费了。
只是,章仇兼琼已经有话下来,让方容赶紧移交鹿头关一案,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呢?
赵上益苦思了许久,才说道:“方将军,一时之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看来眼下只有先拖一拖了。一来。拖到章仇大使气消了,事情就容易转圜得多; 二来,拖一拖,鹿头关一案或许能带来什么转机也不一定。”
方容将酒碗往桌上一拍。抬头问道:“拖?怎么拖?章仇大使已经下令将俞守忠那厮从野戎城调回来,准备接手此案了。”
赵上益听了暗暗奇怪,他想了想问道:“方将军,使牙里那么多人,章仇大使怎么偏要让刚调回成都的俞守忠来查这件案子呢?”
“这我哪知道?我只知道,章仇大使分明是让俞守忠来摘桃子。”方容言语之中。不知不觉透露出对章仇兼琼不满来。
“方将军,这其中颇为耐人寻味啊。”赵上益说完,发现方容对此并不关心,自斟了一碗酒又开始喝了起来,“方将军,眼下您大可趁俞守忠未接手之前,有所作为。”
方容不以为然地说道:“现在有关鹿头关劫案的进一步线索都断了,这一时之间,能有什么大的作为?”
赵上益淡淡地瞥了方容一眼,轻咳一声,然后也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方容见了他那眼神,心里不禁燃起一线希望,他虽然猜不到赵上益有什么办法,但却知道,是自己需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了。
他放下酒碗,抱拳说道:“我同赵老弟一见如故,愿与赵老弟结为异姓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赵上益连忙说道:“在下一介草民,岂敢高攀,方将军折煞我也。”
“赵贤弟不必说这些客套话,英雄不论出身,以赵贤弟的才能,我自叹不如,必须自谦?你若是不肯,那就是看不起我方容了。”
“既然方将军看得起在下,在下若再推辞,那就是矫情了。”
赵上益说完,方容哈哈一笑,让酒博士取来一柱香,然后与赵上益在窗前一同跪下,指天为誓结为异姓兄弟。
结拜之后,两人一同连干了三碗,方容抹着嘴边的酒渍说道:“贤弟,你有什么办法,现在可以说了吧?”
赵上益说道:“大哥,这个升龙会,不但有胆子,而且有能力在鹿头关洗劫杨御史,足见其不同寻常。事前早在鹿头关有内应,又能及时得到杨御史携大量财物入京的消息。从这两点又可以推测出,升龙会根系之深非同等闲;
现在,大哥搜到了他们藏匿于山洞中的财物,还抓获了他们不少人,其中很可能有升龙会的重要人物。”
方容耐心地听着,赵上益说了这么多,听起来很有道理,可却解不了燃眉之急,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