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男的到来,总算把李昂从“审判席”上解救了下来。●⌒,
杨夫人见女儿回来,不好再审问李昂,迎出去问道:“雁奴,你回来了?可曾见到公主殿下?”
“阿娘!”杨男见自己母亲竟然当着李昂的面,叫自己小名,又急又羞,跳下马来拉着她母亲的手,岔开话头道:“阿娘,公主入宫去了,不过女儿见到了叔叔。”
“你叔叔怎么说?”
杨男摇了摇头,杨夫人神色一黯,叹道:“他从小待你还不错,本以为你去他态度会有所改变,看来咱们是真指望不上了。”
杨男见母亲伤感,连忙安慰道:“阿娘,我父亲执掌千牛卫多年,深得圣上宠信,这次突然被外放幽州,恐怕其中是另有原因。”
杨夫人听到这,看了李昂一眼,把杨男叫到一边小声地问道:“你和他的事等下再说,雁奴,快说说,什么另有原因?”
“阿娘,当初女儿就告诉父亲,别去攀李家这门亲,可父亲就是听不进去,如今想来,父亲被外放,很可能与女儿之前的婚事有关。”
“啊!你的意思是说,你父亲被贬幽州,不是李林甫捣的鬼,是圣上的意思?”
杨男叹道:“女儿猜测,可能两者皆有。但圣上的原因可能更大一些,李林甫虽然深得圣上依赖,但其权柄之重,已无人出其右,这一点圣上比谁都更清楚;
父亲执掌宫禁,身份特殊,本应常怀慎独之心,然而父亲却和李林甫越走越近,甚至要将女儿嫁入相府,难免会引起圣上的猜忌。”
“雁奴啊,你既然知道这些,当初为什么不跟你父亲说清楚?”
“阿娘,我阿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一听到父亲要把女儿嫁入相府。女儿就跟他说了,而且说了不止一遍,可父亲每次都斥责女儿,根本听不进去。女儿没有办法,只能使些伎俩让李嵘主动来退亲,本以为亲事退掉之后,父亲会没事了,可现在看来。女儿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杨夫人有些难以面对自己的女儿,当初与相府结亲,她也是支持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最担心的是丈夫这次被贬幽州,只是一个开始。
这朝中的事,向来如此,你一旦被贬离朝堂,往往就会有人给你落井下石,因此很多高官被贬出京后。下场就会越来越惨。
“雁奴,如果真如你所想,李林甫为了撇清干系,恐怕会对你父亲进一步打压啊!这可怎生是好?”
如今杨家只剩下一屋子的女人,杨浄那一大群姬妾除了争风吃醋,什么也不会,杨夫人能指望的,只有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了。
“阿娘,你放心,女儿会想出办法来的。就算不能立即让父亲调回京城,至少也要阻止李林甫进一步落井下石。阿娘,你先别担心,以免累坏了身子。到时女儿可就真乱了分寸了。”
“好,好,娘亲相信你,娘亲会保重身体的,雁奴啊,你父亲那可就指望你了。”知女莫若母。杨夫人对自己的女儿还是挺有信心的,
她又望了等在门房里的李昂一眼,问道:“雁奴,你跟娘说句实话,你跟这李昂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阿娘!女儿跟他没什么关系,他是我师父的朋友,女儿回京时,跟着益州乡贡队伍同行,只是为了省事。”
“鬼丫头,你少在娘面前打马虎眼…”
“阿娘!”杨男连忙打断自己的母亲说道,“阿娘,父亲的事,女儿还有事要请他帮忙,阿娘你先回后院吧,女儿先和他谈谈。”
“他不过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你父亲的事,他能帮上什么忙?”杨夫人不信地追问道。
“阿娘,他与吏部侍郎公孙谨之子交情甚厚,女儿要通过他,给李林甫……唉,这事回头女儿再和阿娘你说,阿娘,你先回后院好吗?”
“这事娘亲就不能听吗?你一个女儿家,单独会见一个男子,成何体统?”
“娘,你要在一旁听着也行,您可怪我事先不提醒你,他这人机警着呢,有阿娘在一旁,他警惕性会更高,到时利用不了他,父亲的事可就麻烦了。”
“啊?好吧,阿娘就先回屋了,但你得带上燕儿。”
“好了,阿娘,女儿知道了。”
杨夫人留下自己的贴身侍女燕儿后,终于肯回后院去了。
杨男随后把李昂引到前厅,落座之后,李昂环视了杨家的前厅一眼,目光很快落到杨男身上,这丫头穿着男装,明丽之中带着两分英气,别有一番韵味。
李昂看她的目光充满了玩味,先开口道:“雁奴啊……”李昂叫完她的小名,忍不住呵呵直笑;
这个年头,人们迷信给孩子起个贱点的小名,能保孩子健康成长,就连皇家也有给孩子取小名的习惯,比如高宗李治就有个小名叫雉奴;
因此杨男有小名不奇怪,只是突然听到,有点好玩。
杨男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李昂脸上挂着微笑,说道:“不就是叫你一声小名吗?有什么不正经的?刚才你和你娘亲在窃窃私语时,看我的眼神……呵呵,别说你不是准备算计我。”
站在一旁的燕儿突然听到这话,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心道自家小娘子已经够聪明的了,没想到这位郎君也不是盏省油的灯。难怪,人家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瞧,你背后的丫头眼睛瞪成这样,足以说明我猜得没错。”
杨男转头望去,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