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性的,暗哑的,有那么点勾魂夺魄的味道,风轻轻略过花丛,发出簌簌的细响。
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十七的魂儿就颤了几颤,他暗骂一声:“操,勾引谁啊!”
西泽尔说:“按照你的条件,前五道源泉之水给你。”
他回头唤一声:“路克。”
沉默得像石雕的秘书官终于动了,取出一个黑色的金属耳瓶,十七大咧咧地接过,看都不看,掂了掂就随手揣进怀里。
西泽尔欠了欠身:“既然如此我告辞了。”
“喂。”十七扁着嘴在后面闷闷地喊了一声,西泽尔停下等他说,“你不去要回你剩下的灵魂吗?”
西泽尔背对着他道:“难道你要帮我吗?”
十七哼了一声:“不是这么说好的吗?”
然后他又试探着问:“你不打算留下?”
西泽尔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顺着右舷往船尾走去,“谢谢,”他说,“即使要去找,我也不用留在你的船上。”
十七扁着嘴,心想你有大船了不起啊,我的船比你的强多了只是你看不出来而已。
他想着想着,不屑地“切~”了一声,心想贵族都会以貌取人,连看船的眼光都是这样,越想越气,直到西泽尔和他的随从消失在了右舷他才反应过来,四肢动作没经过大脑,脚步就追了过去。
顺着右舷跑到船尾,空无一人,走到船舷边往下看,连风筏的影子也看不见。
已经走了。
十七憋气地趴在船舷上,吹风。
“烂人!”
憋了很久,十七忽然爆出一句恶语,心里堵得难受。
“你说我?”
冷不防一个低沉魅惑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十七睁大了眼睛,满脸惊喜地转身。
甲板上确实空无一人,除了那个……全身上下总是沉没在黑影中的——
“你……”
西泽尔抬起头,从斗篷中伸出手轻轻揭开风帽,一头红钻一样奢华的长发流泻而出。
十七看呆了。
“不认识了?”西泽尔面带笑意蓄意调侃,说话的人肌肤如雪唇色如蜜,两眼是最纯正的宫廷珍藏祖母绿,睫毛长的像蝴蝶的翅膀,似乎在轻轻扇动。眼角斜飞,长眉如风。比起十七曾经见过的那幅画,成熟更增邪魅惑人的味道。
高原上的罂粟在狂野地开放,低沉的香,伴随有毒液流出。
一笑起来脸上清冷的气质就化作了醉人的一缕风,十七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拜托别那样笑了……
向来鬼话神侃胡说八道的海盗船长话唠十七,终于也有一天结巴了,不是装的,真结巴了:
“你,你,你……”
西泽尔明知故问:“我?”
“我怎么了?”他还是浅浅地笑着,“我有什么不对吗?”
十七还在“你”,舌头被西泽尔气得打结更是说不出话来,奶奶的,看我笑话很有意思是吧!
西泽尔说:“是挺有意思的。”
十七惊跳:“你会读心术?”
西泽尔抿嘴莞尔:“白痴,你自己说出来了。”
十七这回真傻了,那一句“白痴”暧昧透顶,说得酥到骨子里,十七觉得有些脚软,软了软了真是软了……
十七像是中了蛊,眼睛黏在西泽尔的身上下不来——娘的真是一祸害,极品啊极品,一看真人更是极品,啊哈我没什么想法我只是纯欣赏,纯欣赏。
海面低垂的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皮肤闪动着一层密密的银色光辉:细腻,清冷,高贵——
纤尘不染的纯洁,混合着忧郁黯淡的妖媚。
——月光是有毒的。
十七心里想,这句话还真有道理。
西泽尔说:“海风很舒服。”
十七点头:“嗯。”
西泽尔说:“整整四年,我都没有感受过。”
十七点头:“嗯。”
西泽尔说:“我不能生活在光线中,解开束缚之后就会看见自己的身体迅速地腐烂。”
十七点头:“嗯。”
西泽尔说:“不能感受风,阳光,水流,不能感受芳香,美味,或者爱抚。”
十七点头:“嗯嗯。”
西泽尔说:“所有人都害怕我,嫌恶我,没有人愿意看见我的脸,但是你是不一样的,是吗?”
十七点头:“嗯嗯嗯嗯。”
西泽尔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睛晶亮把天上的月都比了下去,他疑狐地看着表情痴呆的十七,然后摇摇头淡淡一笑:“一个傻子。”从旁走过。
十七忽地一个激灵,叫住他:“西泽尔。”
“留在我的船上。”
他皱了皱眉稍稍沉吟,然后有些急切道:“我带你去找一个人,他的天赋能认出是谁和你结下了契约。”
西泽尔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静。
十七忍不住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喂,我们说好的。”
迎面朝向他的十七,银色的月光照进恶魔的眼睛里,那种凶恶的血红色彰显出来,妖冶而邪恶。西泽尔记得那种红色的眼睛,而面前的十七却用那样的一双眼睛,露出这样奇怪的可爱眼神看着他。
这样……
什么东西在空气中猛地搅动了一下。
躁动起来。
西泽尔面上依旧镇定而清冷,逐渐逐渐,他浅浅地勾起嘴角,笑容里隐藏不尽冶艳的风味:
“那么,要我叫你船长吗?”
十七的反应慢了好几拍,他惊喜地缓不过来,连忙摇摇头,“你可以叫我十七。”
下一刻西泽尔却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