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紧张,看上哪个就去找他聊天。这几天每天都能看到你,你不会就是跑来独自喝闷酒的吧?”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昏暗的灯光下这里的每一张脸都显得暧昧而又迷蒙。他朝调酒师笑笑,将钱留在吧台上,起身离去。
推开酒吧的门,外面已是夜深。他竖起厚厚的衣领,倒退行了几步,酒吧的霓虹灯招牌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风起时。
那晚那人无意地说起,无聊的时候,这家离学校不远的酒吧是他常来的地方。
嘉木一连来了几天,却都没见到那人。
他自嘲地笑笑。
也许自己真的是太寂寞了吧。
回到寝室的时候bbs上的夜猫子们依旧在活跃著,有人在版上问有没有人一起宵夜,他没有睡意,便附和著响应了。
发起人是一个叫球球的女生,留著一头俏皮的短发,一起的还有一个叫玄易的男生。
“就我们三个麽?”三人在学校後门外一家重庆火锅店坐下後,嘉木问。
球球扬手叫了一箱啤酒,然後说:“不是,等下还有个人要来。”
玄易点了一根烟,随意地问:“谁啊?”
“皇子造型的老板。”
皇子造型是後门外一家理发店,嘉木也曾去过几次,但更多的时候他在学校内的理发店剪个平头便了事了。
他们三人没有点火锅,只叫了几个小菜,喝著啤酒聊天。球球和玄易早就认识,两人甚是随意地开著玩笑。嘉木和他们并不认识。但大学生活就是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嘉木一边喝酒一边不时地插几句话,倒也随意。
虽然已是夜深,狭小的饭店里依然有人在吃火锅,热腾腾的蒸气冉冉上升,玻璃门上被染上一层白白的蒸汽。
三人将酒喝到一半时,玻璃门被推开了。嘉木回头一看,眼睛顿时便移不开了。
竟然是那人。
只见他穿一件雪白的羽绒服,衬得一张脸格外白皙。脚上穿一双高邦系带皮靴,显得帅气非凡。
那人也注意到了他,四目对视,还未来得及做何反应,球球便高声道:“终於来啦?他就是皇子造型的老板。”说著指指自己一头俏皮可爱的短发,“我的头发就是今天他帮我剪的。”
嘉木听了,倍感意外。他看向那人,那人却没在看他,而是点了一根烟和球球说话。
“家里人过来看我,这几天都忙著带他们到处玩,也就今天去了一下店里,没想到就碰到你来剪头发。”千暮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
球球听了,一脸坏笑,说:“突击检查麽?你在家收拾了一天吧?”
千暮笑笑,又和她说了半天,才转向嘉木,朝他举了举酒杯,“真巧。”
嘉木笑笑,也拿起杯子。灯光下他终於看清了千暮的面容。那人正用一双好看的眼睛看著他,眼皮双得如同割过一般,眼波里似有桃花在荡漾。
“你们认识?”球球的眼神在他俩身上逡巡一阵,好奇地问。
千暮弹了下烟灰,解释道:“一起喝过酒。”
球球听了,说得无限暧昧:“你收敛点。”
千暮抬头看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把玩著酒杯,“我哪有不收敛?”
球球并不说破,看看在一旁发著短信的玄易,捅捅他的手臂,“唉,你忙死了!”
“最近刚认识一个男人,他说要过来找我。”
第一眼看到身材瘦削、打扮入时的玄易,嘉木就知道他是弯的,但没想到他会这麽直接地说出来。
玄易一放下手机,话就滔滔不绝起来。他生动地讲了几件自己的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千暮见嘉木笑得安静,话也不多,起身给他倒了满满一杯酒,又给自己斟满,举起酒杯道:“来,我跟你喝一杯。”
嘉木也站起身,和那人对视一眼,脸微微一红,沈默地仰起脖子将手中的酒喝得一干二净。啤酒顺著脖子躺下,肌肤霎时感到了丝丝凉意。
旁边玄易还在滔滔不绝地说:“我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事,就是和女人打交道。”说著看向千暮,“你觉得跟男的接吻更有感觉还是跟女的?”
千暮坦然地笑著答:“其实,男孩子的唇比女孩子的更柔软。”
话是对玄易说著,眼神却若有似无地瞥向嘉木。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嘉木的脸越发红了。
3
又吃吃喝喝聊了一会,玄易便起身会他的朋友去了。见一箱啤酒已经被喝得只剩下了一地空瓶,他们三人也结了帐起身离去。
千暮是骑电瓶车来的。他们三人在夜风里走了一阵後,球球接了个电话也告辞了。
宁静的黑夜里突然只剩下他们俩在宽阔的马路边行走著。
沈默了一阵後,千暮突然拍拍後座,说:“上来。”
“干吗?”嘉木下意识地问。
千暮坏坏地一笑,说:“带你上我那去。”
“去干嘛?”
“你说干嘛?”千暮反问。
似乎酒意尚未被冷风吹散,嘉木感到自己连耳根也红透了。
千暮爽朗地笑了一声,说:“跟你开玩笑的。上来吧,我送你回寝室。”
知道自己被耍了,嘉木一声不吭地坐上了电瓶车低矮的後座。
“抓紧了。”千暮说,“摔下去我可不管。”说著他启动了车子,嘉木一个不稳由著惯性贴到了那人的背上。
“跟你说了抓紧。”
嘉木小心翼翼地抱紧了那人的腰,将脸贴在那温热的背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