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邢召夕没回答,看着问语神色复杂。
问语不由得打起退堂鼓,“真的很为难吗?”
“不是。在下只是觉得……姑娘你,当真不叫顾念寻?”
宛诺正扒着门板打瞌睡,眼睛都快闭上了,一听到这个名字立马清醒,整张脸上都写着兴趣满满。
问语却是黑了脸,她已经说了那么多次,难道强调得还不够?她跟顾念寻,到底是哪里像了?凭什么能给人那么强烈的错觉?
她所有的疑惑和担忧都在听到“顾念寻”这个名字的瞬间抛到九霄云外,随口丢了句“不叫”,转身进了屋子便要关门。
宛诺正欲跟进去,被问语伸出手刮了下鼻子,嘴上毫不留情地赶人:“回你房间睡去。”
房门“砰”一声闭上。宛诺被关在外面,深皱着眉面向邢召夕,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困倦和委屈。
余光瞥见一身蓝衣飘上左面房檐,邢召夕微移目光,对宛诺道:“走吧,我送你回房。”
此时定城郊外,一人正倒在地上。那一身厚重的黑衣几乎要把他压垮,长剑落在手边沾了尘,脸颊旁的地面上还散着一滩鲜红的血。姚千森伸出手抹了把嘴边血迹,握着剑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和将泛云的比试,他败了,《筑术》自然也不会归他。他现在受了重伤,估计至少需要修养一个月才能好。方才将泛云向他胸口袭来最后一掌时,他分明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想杀了他?
姚千森很清楚,虽然将泛云在江湖上的名声不算好,但他实际上有着和他父亲相同的秉性和原则。他从不滥杀人,也不伤无辜之人。让他露出那种眼神的情况只有一种:仇恨。
但他自认为和将泛云之间没有恩怨,他为什么会对他露出那种眼神?
姚千森之前以为将泛云对《筑术》感兴趣,纯粹是因为他游戏人间的个性。但此刻,他觉得他想错了。
几个黑影越过城墙,落到姚千森身边,拱手唤了声“门主”,伸手欲搀扶他。
姚千森一把将人推开,收起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命令道:“回去以后严加守卫兆生门,盘查所有进出者,任何人不得懈怠!否则,格杀勿论!”
如果将泛云真对兆生门有意,那势必不会手下留情。
身边人抬眸看了姚千森一眼,不太理解为什么,却还是毫不迟疑地回应:“是!”
凌晨的第一束阳光照进屋子,问语睁眼醒了过来——其实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随意洗漱了一番,打开房门,眼睛因为较强的光线而一时难以适应,待稍稍缓和,她认出了那个坐在对面屋檐下的男子。
这次不是邢召夕了,换成了将泛云。他正曲着一条腿,手里拿了个酒坛子。望见问语开门出来,温和一笑,道:“醒了?”
又细看了两眼,发现她眼下稍有乌黑,微皱起眉,关怀道:“没睡好?”
问语没回答,走到他身边隔了一小段空隙坐下来,“你昨天去哪儿了,我有事想问你。”
“我听说了。是关于姚千森的事?”
“嗯。”问语点头,心里琢磨该怎么开口比较好,碍于心下有些顾虑,她想了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
将泛云笑了笑,“昨晚,我和他打了一架。”
问语吃惊地睁圆了眼睛。她本能地想问“怎么回事”,一转头看到将泛云那么温柔的表情,想起昨天邢召夕问她是不是叫顾念寻,霎时对这种不怎么经过脑子的话有了阴影。
“你——”她拖着长长的尾音,上上下下打量了将泛云好几遍,最后道,“看起来没有受伤。”当然只是在她看来,表面上没伤。
将泛云笑着点头,从怀里掏出那被刻意做成两半的假《筑术》,“我赢了,所以这东西还归我。”
问语“哦”了一声,心道:反正也是伪造的。
“姚千森与朝廷有勾结,你知道吗?”
问语一愣,怀疑,“江湖传言,姚千森担任兆生门门主之后是与陈家决裂了的,难不成是骗人的?”
“半真半假,不过至今仍有联系倒是真。”将泛云表情平淡,接下来的话又给了问语一记重锤,“陈家想要丐帮。”
“真的假的?!”
将泛云不答,默认是真的。
房梁上飞来一只胖乎乎的灰鸽子,落在上面“咕咕”叫了几声,又转了个身,踢着小小的爪子一步一步沿着房梁走。
定时迁移的鸟儿们可以帮问语带来一些更远方的消息,但请他们主动打探却麻烦得多。
“所以,之前《筑术》的事,姚千森也有拿定城开涮的意思?你要怎么办?”
将泛云悠闲饮了口酒,“不怎么办。我手里也有底牌,他自顾不暇。”
“你要对付兆生门吗?”问语声音低沉下来。
“你若不想我对付,我便不对付。”
问语怔住,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