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头,还有把手机照明灯打开的,一束束夺目的光从小礼堂座位席投出,周围霎时变得明亮,像涨潮的海水,铺天盖地席卷了刚刚把手机收起来的孟濡。
台上主持人报幕念到“小提琴曲,《天鹅》,计科2班陆星衍”时,台下掌声响动。
阮菁不无感慨地摇头称叹,凑近孟濡耳边说:“我以前表演芭蕾舞时都没有这么热烈的观众,长得好看就是开挂。”
孟濡剥了一颗椰子糖含入嘴里,看着舞台说:“那是因为你芭蕾舞也跳得不怎么好吧。”
“……”
阮菁:“行,你够狠。”
护短的女人太可怕了。
阮菁自觉地摊开右手,掌心朝上向孟濡索要道:“还有糖吗?给我也来一颗。”
孟濡从包包里又抓出四五颗椰子糖放在阮菁手心,扶住她的手臂往旁边推了推,示意她别影响她看表演。
阮菁撕开一颗糖吃,却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又问孟濡:“你以前不是杜绝一切甜食么?怎么这次回来包里总放着糖,不怕发胖了?”
孟濡眼睫毛轻微地颤动了下,然后面色如常地小声“唔”一声,平静说:“反正我很瘦,吃不胖的。”
阮菁:“……”
她就不该多嘴。
同时,台上的主持人退场,陆星衍的节目开始了。
手持小提琴的少年从一侧登台,迈开长腿走到话筒之后。
他今天穿着崭新的白衬衣,黑裤子,袖子袖扣扣紧。大约是拉小提琴的缘故,通身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只是领口扣子依然不太规矩地敞开两颗,对上少年那双眼懒洋洋的双眸,能够看到他傲慢入骨的散漫与不驯。
陆星衍站在台上没有立刻开始演奏,而是掀起黑眸,往观众席看了一眼。
他一边扶了扶麦克风,一边弯起唇角低低散散一笑。
陆星衍在学校本就是不爱与人打交道的类型,很少有人能看到他除了漫不经心之外的表情。
此刻他一笑,前排几个离得稍近的女生发出小声尖叫。
少年将小提琴放在左面锁骨,下巴轻轻贴着腮托。
他微歪着头看向观众席某一处,在演奏之前,突然开口说道:“这首曲子的名字叫《天鹅》,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只是。”
他眼尾一挑,稍微俯身,尾音缱绻又动听,含着电流般的喑哑——
“——想送给我心里唯一的那个天鹅。”
*
《天鹅》的旋律几乎没有装饰。
沉静优美的曲子开始,便让人联想到粼粼湖面上一只高贵的天鹅缓缓展翅,俯瞰倒影中的自己。
曲子温柔,舒缓深沉。
陆星衍刚拉下第一小节,台下的声音都寂静了。
所有人屏息聆听,生怕破坏了这样深情优美的乐曲。
陆星衍站在敞亮的舞台,微阖着眼,熟练地演奏已经练习过多遍的曲子。
他让孟濡想起第一次听他拉小提琴的时候,少年也是这样,自我,孤独,沉默。
他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音乐能替他说出未完的话。第一次是在姥姥生日宴上拉的那首《e大调第三组曲》,那是家庭聚会时最适合的曲子。
现在,小提琴声忧郁又一往情深。
一闭上眼,便是那只天鹅在湖水中游弋。
天鹅不是徜徉在湖水中,而是他的心上。
这首曲子有多美?
孟濡曾经在许多国家剧院演出的芭蕾舞剧《天鹅之死》,就是由这首曲子改编。
短短三分多钟的乐曲结束,依然有人沉迷在这唯美的氛围中。
坐在孟濡旁边的女生没有回神,眼泪顺着脸颊啪嗒啪嗒留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止是她,周围几个女生也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问:
“呜呜呜,陆星衍说他心里的天鹅到底是谁啊……”
“也太幸福了吧,如果有人愿意给我这么拉一首小提琴,我愿意胖二十斤。”
“陆星衍如果追不到他心里的天鹅,能不能考虑来追我?或者我倒贴也行。”
“……我只想说,他小提琴拉的真他妈好啊!”
……
孟濡和阮菁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孟濡是为陆星衍高兴,阮菁是“这群小女孩真青春年轻真好”。
接下来只剩两个节目,一个是诗朗诵,一个是游戏互动。
阮菁没什么兴趣,打算先回去。孟濡想了想,也和她一起走。
台上诗朗诵表演刚刚开始,孟濡和阮菁起身,一同离开座位席。
刚出小礼堂,阮菁把包包递给孟濡,说:“哪有洗手间,我要去一下。”
孟濡伸手指了栋最近的实验楼,阮菁朝那边而去。
孟濡站在小礼堂对面,背倚着一棵银桦树,拿出手机玩。
她闲着无聊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