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得很,也不管后面夏和瑜怎么追,自己是骑着马跑得越来越快了。
但夏和瑜这一跑可是不得了了,先是门口的家仆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也连忙跟着夏和瑜跑上去了,嘴里喊着:“将军,出什么事情了将军。”
夏和瑜懒得也没有功夫跟他们解释,权当没有听见他们的叫喊,眼睛紧紧地盯着江临渊。
结果到了街上,好不容易过了一段儿时间太平日子的宛州城百姓看到他们的将军在街上狂奔,后面还跟着一队人,就以为又有敌军攻来了,结果是全都放下手里的活计,跟着这队人也跑了起来。
这下可倒好,浩浩荡荡一堆人在城内狂奔的样子实属罕见,今后怕是要载入什么地方风趣志了。
江临渊一直跑到练兵场门口,碰见张翎才停了下来。转马回头一看,这全宛州城的百姓都跟在后面,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夏和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见江临渊可算是停了,自己便累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张翎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又在搞什么名堂,但是知道这么一堆人围着总归不是个事儿,便三分哄七分劝地散了周围的百姓。
江临渊则下了马,望着趴在地上的夏和瑜笑得那叫一个欢快。
“这是......这是怎么了?”张翎散了百姓之后,转回身来向这两人问道。
“江临渊耍我。”夏和瑜将脸埋在地上,气愤地用手拍着土地说道。
“别赖我啊。”江临渊蹲下身子道,“明明是你自己跟着跑的。”
张翎愣愣地看着,原本总是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如今竟可以这般说着话。张翎猛然想到那日小沙跟他说过的事情,又觉得这两个人的言语间多了几分打情骂俏,弄得张翎不知道应该是进还是退,尴尬得像是个木桩子。
还好一个兵士来报,缓解了张翎的尴尬。夏和瑜派去解救元文栋妻儿的几个兵士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些来自京城的消息。
夏和瑜听罢,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三人连忙去找了那几个刚刚回来的兵士。
几个兵士长途奔波,正蹲在军营门口大口大口地灌着水,夏和瑜也没催,等着他们几个把水喝完,这才开始发问。
元文栋的妻儿到底还是没有救出来,或者说压根儿就没有办法救,因为他们老早就病死在狱中了,只是李素怕这事儿传出去,导致元文栋不好控制,这才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如今的京城当真乱得很,自从贵妃腹中的胎儿没有降生下来后,皇室一脉算是绝种了,李素凭着暂理朝政的优势自称为帝,坐上了龙椅。
可是朝中之人,但凡有那么一点儿点儿良心的,都不会愿意跪在他的脚下,喊上一声“万岁”。所以一时间,朝中罢朝的文臣多得是,连早朝都没法进行下去。
这下子李素急了,若是连个臣子都没有,自己算是个什么皇帝。于是李素对手下下了命令,将一些文臣的家眷抓了起来,逼着他们上朝,而李素也退后了一步,不再坐在那把明晃晃的椅子上,而是退到一边垂首而立,像往常早朝时的样子。
因而如今皇宫里出现了这样一幕,大臣们跪着一张空椅子大喊“万岁”,而真正的朝政是由一旁的宦官来做决定的。
荒诞,荒诞至极。
第32章第三十二章长夜漫漫
纵然荒谬,却也无奈。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礼教宗法的儒家名士,最后还不是一样屈服给了一个宦官的威胁?
可夏和瑜转念一想,这些人寒窗苦读了十年甚至更长,还不就是为了最后有个官儿当,混口饭吃,最后娶个妻子生双儿女,平平安安地过了这一世。
多少人知道家国大义,知道是非曲直,最后可能连自己的妻儿都救不了。若非像他一般被逼到绝境上,却又有哪个不愿意得过且过呢?可从绝境而起的夏和瑜,终是决定也将对方逼到绝境。
不过京城如此,倒也是件好事,朝纲紊乱,流言四起,朝堂的大狱都已经不够住了,不得不将一些死刑犯提前问斩,空出牢狱间来,关押那些大臣的家人。再加上北疆因为元文栋的回调而冲突四起,朝廷派了军队北上却缕缕告败,眼前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好,李素那里有心思去管远在宛州城的夏和瑜。
况且冬日已近,到时候大雪封路无法行军,他估计着夏和瑜的军队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怎么样。如此,就连兵都不往他这里派了。
夏和瑜听罢这两个兵士的话,暗叹一声,也无力去评价什么,挥了挥手,叫两个劳顿了好些时日的兵士下去休息了,而刚一转头,却见元文栋站在三人的身后,披着一件黑衣,低垂着脑袋,全身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听到了刚刚的话。
元文栋感到这三个人在看着自己,脑袋埋得更低了,转身走了,脚步凌乱得像是随风飘舞的枯黄落叶。
“文栋......”张翎抬脚欲跟上去劝慰,却被夏和瑜一把按住了。
“你让他自己待一会吧。”夏和瑜道。
张翎忧心地看着元文栋的背影,点了点头。元文栋在这世上的最后两个亲人离他而去了,他又成了一个茕茕孑立的人。
这日,本来没有雨,更没有雪,傍晚的天边却是艳艳的火烧云,橙红的颜色看得人心里有几分暖暖的,人心里一暖,就总愿意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夏和瑜和江临渊漫无目的地缓步走在街上,夕阳从背后照射过来,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在青砖铺成的路上,影子的边缘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