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看向他的眼神竟带着杀气。
皇帝是想要杀了他啊……
抹了抹汗,王御史连忙又行了一礼,和慕言禀报着这几日民间所发生的大事。
而在角落处,有一人在瞥了王御史一眼后,又看着此时表情毫无波动的慕言,苏裕叹了一口气,聪明如他,早已猜到了这事情的始终。
早朝还如以往一般进行下去,皇帝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发火,或者对他们这几日的罢朝来进行处罚。
大臣们暗暗松了口气,原来他们的皇帝还和以往没有任何变化,就算是丞相他已不在皇帝身边。
看着那暗暗松了口气的大臣们,苏裕却和他们不一样,他看着此时在高位上的慕言,却叹了口气。
和慕言相识多年,苏裕早已看清楚了在慕言这平静的外表下,那一颗已经逐渐冰冷到快要停止跳动的心。
此时的慕言表情虽和往日一般无二,但苏裕却看得到,高位上的慕言眼神是那么的空洞,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
慕言见各位大臣都把要上奏的奏折递交了上来,把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他淡淡的说一声:“退朝。”
随后,慕言便离开了这令他窒息的议事殿。
人群中,苏裕看着慕言的背影,他叹了一口气,心道:萧丞相,你可知道,皇上他不能没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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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的早朝过后,接连几日,皇帝就再没上过早朝。
臣子们纷纷打听着,可得到的答复就是:“皇上这几日忽感风寒,卧床不起,若有事启奏,就将奏折递交给李公公,由李公公来交给皇上批阅。”
而臣子们再问的时候,那些给他们答复的人却纷纷摇着头,表示他们只知道这些了。
此时,已是子时,深夜时分,这偌大的宫中却是那么的清寒。
但与其他宫中不同的是,玉雨宫中却是一片黑暗,暗到就连月亮也被挡在了这片黑暗里。
在这片黑暗中,只见一道人影匆匆穿过玉雨宫宫内的那颗梨树,来到了院子中。
在院子的石凳处,夏青看到了慕言,此时慕言的身边正胡乱的堆放着一坛坛的酒,而在慕言的手中还抓着一坛酒往嘴里送。
听到声音,原本准备将酒送到嘴里的慕言动作一滞。
他猛地看向来人,可当慕言看到夏青的时候,他的眼神一暗,眼中是藏不住的失落。
随后,慕言作势又要将酒往嘴里送。
看着这样子的慕言,夏青一把夺过了慕言手中的酒坛,他怒喝道:“慕言,你是想醉死在这里吗?”
慕言感觉到他手中的酒坛忽然之间的离开,他看向夏青,缓缓说道:“给我。”
对上了慕言的眼神,夏青原本要说的话突然被堵在了喉咙。
此时慕言的眼神是那么的空洞,而在那空洞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是无尽的凄凉和悲伤。
这个眼神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该有的眼神,更像是一个死人……
看见夏青突然间的失神,慕言起身拿过夏青手中的酒坛,又开始自顾自的将酒送到口中。
酒顺着慕言的唇缓缓的流了出来,随后缓缓的没入脖颈中消失了踪迹。
一把夺过慕言手中的酒坛,夏青甩手将那酒坛砸碎,他怒喝着:“慕言,你他妈给我清醒一点!”
酒坛巨大的破碎声似是将那沉醉中的慕言拉回了一丝理智。
看着眼前的夏青,慕言问道:“你来做甚?”
感受到慕言理智的回归,夏青冷笑道:“你还能认识我,我还以为你打算醉死在这!”
慕言垂下眼眸,他淡淡的问道:“谁叫你来的?”
夏青冷哼着:“你以为老子想来?要不是有人把老子当救命稻草一样请过来,看看你这个耍酒疯的皇帝死没死,你以为老子想过来?”
听到夏青的话,慕言说道:“既然看过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夏青连连指着慕言呵斥道:“慕言,你这样子像话吗?身为一位帝皇,一名君主,你为了一个萧九歌弃自己的国家和百姓于不顾,跑到这里来耍酒疯,慕言,我夏青当初是真他妈的是瞎了眼睛才认识的你。”
夏青的话一直在慕言耳边从未断过,而慕言却是垂下了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只听到慕言抬头看了夏青,缓缓的说了一句:“我把他弄丢了,我曾经答应过他,不会把他弄丢的,这辈子都不会对他放手。”
此时的慕言是那么的让人心疼,他就像那被那片黑暗所束缚住的困兽,他没有反抗,也没有怒喊,他只是静静地陈述着,陈述着那名他爱到心底里的男子。
随后,慕言苦笑了一声,他抓住身边的酒坛,开始往嘴中灌着。
美酒入喉,可慕言却觉得它是那么的辛辣,辣到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中竟是一片模糊。
眼泪顺着脸颊同美酒一起滴入到了慕言脚边的地面上。
看着这般模样的慕言,夏青一个箭步,夺走了慕言手中的酒,他说道:“慕言,你这又算是什么?借酒消愁?你说若是让那些大臣们都看到如今你这般模样,他们该如何做想?”
慕言听罢,他缓缓地后退了一步。
背靠着那在石凳旁的梨树上,慕言的身子渐渐地滑落,随后靠着那颗梨树坐了下来。
慕言抬着头看着在他头顶上方盛开的朵朵梨花,此时这梨花的颜色竟像极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