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尚未熄火的发动机在极微弱地轰鸣。
半晌后,邱明泉终于恢复了冷静。
他淡淡地开口:“你说得对,你的担心也有道理。可是你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你提到的这些人,他们的选择都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
他冷冷看向刘东风:“无论是向城的父母,还是那些危险职业的人们,他们的伴侣之所以选择和他们共度一生,都并非不知道危险,而是他们愿意。你让他们选,他们都愿意忠诚于自己的心,选择和有情人携手度过现在,也胜过和无情人同床异梦。”
刘东风怔怔听着,眼前的邱明泉已经不再是记忆中邻家小弟弟的模样,早已长得清俊柔韧,可是他此刻的眼神却凌厉而认真,在这样的人生话题上,他也有了和成年人一样发言的权利。
“你姐姐……她,她怎么样了?”他喃喃问,眼前忽然全是向明丽刚刚独自奔向家门的背影。女孩的背影是苗条纤细的,仿佛弱不禁风。可是他却清楚记得,在那个白桦林的她,有着怎样的坚韧和血勇。
“我听到我姐姐在哭,她哭得很伤心。”邱明泉淡淡道,“而且她说,她都主动向你表白了,是不是?”
刘东风猛然张大了嘴巴:“并没有!哪有的事?”
忽然,他心虚了起来,低声支吾着:“我要送她蓝宝石嘛……她拒绝了,她说这应该是送给妻子的。”
别说邱明泉,就连一直默默倾听的封睿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这个刘东风是傻子吧?这样还不算表白,他还要女孩子跪地向他求婚吗?!”
邱明泉咬着牙,气得直点头:“行行,随你的便。”
他猛地拉开车门,一下子跳下了刘东风的车,犹自不解气,直接伸出脚在刘东风的新车上狠狠踢了一脚:“你快点滚!”
刘东风呆呆地坐在车上,宛如木雕泥塑,脸上初时发白,很快就转了红,然后又变得挣扎后的发青。
忽然猛地跳下车,他狂奔着冲向向家的大门,趁着邱明泉就要关上门的刹那,终于成功地硬挤进门,犹豫了一下:“你姐在楼上?”
邱明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楼梯声响,韦青正从楼上款款走了下来,一眼望见刘东风,脸色就是淡淡的带了不快。
这个丈夫手下的小伙子,她也一直很喜欢,元涛更是提起来就夸赞连连,可是现在这一看,怎么越看越没礼貌,又傻乎乎的呢?
刘东风一眼看见她,刚刚巨大的勇气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立马蔫了几分:“韦……韦阿姨好。我、我想找向小姐,说、说句话就走。”
韦青淡淡地冷着脸:“明丽外出有点中暑,不舒服,正在休息,下次再说吧。”
刘东风的脸涨得通红,想要说“我上去看看就走”,可是看着韦青的脸色,却又不敢。
邱明泉在一边看着,忽然上前轻轻拉了一下韦青的手。
“妈……叫他上去吧。”他静静地注视着韦青的眼睛。
韦青看了他半天,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过身体,让出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刘东风大喜过望,立刻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上了楼。
邱明泉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这才拉着妈妈的手,将她拉到了沙发上:“妈,就给东风哥一点时间吧。我想姐姐会有自己的主意……另外,我想和您说个故事。”
韦青疑惑地望着他,这个时候说故事?
邱明泉轻轻攥着她柔软细腻的手:“我们学校有个学姐,前一阵出了点事。就连我这种和她没有什么交集的男生,都在宿舍里听说了。那个学姐和姐姐很像,爱读书、不太懂人心世故。”
韦青轻轻蹙眉,感觉到了邱明泉话语中的郑重。
“她经人介绍相亲谈了一个对象,据说她自己其实不是很满意,但是架不住家人劝说,也架不住那男人温柔体贴,她还是决定接受了那个男人。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偶然发现,那个即将和她成婚的未婚夫……在他们的新房婚床上嫖-妓。”
“啊!……”韦青又惊又恶心地叫了一声。
邱明泉悄然握住了沙发扶手:“她当然退了婚,可是那个渣男不仅不觉得羞愧,反而不依不饶跑来学校散布谣言,毁那学姐清誉!那位学姐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我经常能看到她神色憔悴,整个人都瘦得变了形。”
这些事,虽然是封睿给他转述,可是在他心里却像是亲见一般,眼前甚至有点恍惚地出现了姐姐前世消瘦清冷的孤单身影。
韦青的声音有点微微发颤:“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男人?”
邱明泉悲哀地望着她:“有的,而且距离我们很近。前些天姐姐去相亲见的那个男人,他就刚刚因为聚众嫖-娼而被抓了。”
韦青惊呼一声,猛地捂住了嘴巴!无边的后怕忽然涌上心间,她只感到彻骨冰寒。
假如那天明泉的客户没有提醒,假如一切任由这样发展下去,自己的女儿会不会……
邱明泉安慰地握着她的手:“妈妈,相信他们吧。无论是拒绝,还是说清楚,东风哥和我姐,都是成年人了。”
……二楼,向明丽的闺房里。刘东风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望着里面雅致清爽的女孩闺房,迟迟不敢迈进去。
向明丽站在门口,眼睛还是红肿的,也没有让他进去坐的意思。
“你来干什么?”她低低道,低着眉眼不看人。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