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让半个朝野的人出来接他?”
“凭至高无上的权力。”赵礼眼皮都没抬。一点点为自己整冠,肃穆道。
“果真是权臣。”余弃瞧瞧感叹一声。“不过,再炙手可热,本事通天。不还是被您无所不用其极地游刃有余地应付着?”
“你这是在夸我吗?”赵礼笑笑,看着门外,眼里一阵迟疑。
“不是。”余弃哼笑一声。“属下不喜欢夸没什么良心的大猪蹄子。”
“…………”
“放肆。”赵礼手一顿,愣了半晌,轻吐出两个字来。
“属下逾矩。”余弃颔首,笑意一淡,应喏道。
“陛下。”余弃想了想,还是张了嘴。“您这次压榨到极致的东西,可是那孩子的真心实意啊。”
“真心几何,又有咱们的命要紧吗?”赵礼说。
…………
王昉正以挟山超海之势往外赶。他爹还在十几里外,他却没了心思等着他爹自动送上门来。
不是不相信吗?这次爷当着他爹的面,赤忱之心足已溢于言表。
城南门不知何时,聚集了另外的半朝人。众人面面相觑,搞不懂宁都侯回京怎么满朝皆动了。
为首的一人玉冠发带,昂首阔步走到众人前列,心安理得地站在首位。
“这不是,怎么也会来迎宁都侯?”一位同僚小声和身边的咬耳朵,一副震惊又警惕的样子。
京城余家先前不显山不露水,待到新圣登基之时,那握着东南的军权着实给了欲取而代之的宁都侯一记闷棍。
让他不敢造次,只得徐徐图之。
谁都知道余家是天子上头一道保命符,亦是给他们准备的一把尚方剑。
风雨飘摇之际,那位心思沉谨的新帝王在无限绝境里,竟然硬生生地布置出了片生机。
靖国公余容穿着正经朝服,帝王亲赐的青织金过肩闪色罗织成的朝服在阳光下亮眼又灼人眼球。
“呦。那是谁啊。”余弃坐在马车上,一身粗布葛衣,脸上生动自然,朝着余容吹了个口哨。
余容愣了愣,这才看到他,便走了过去。衣摆一撩,直直跪拜了下去。
“哎。使不得,使不得。夭寿呦。”余弃猛地尖叫道。一蹦三尺,跳到了地上,中中正正地站在余容面前,脸上笑得咧开了嘴。说着使不得,却是拍了拍余容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回家再收拾你。”余容一愣,兀自起身,从牙里小声挤出一句话,然后前进几步。颔首立在马车边,探了探身子,一副聆听车里人讲话的样子。
架势倒是做足了。
奈何车里人一句话都没说。
赵礼正在捂着通红的脸坐在马车上出神。
“陛下便不说点什么?”余容低垂着眉眼,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肖似余弃的脸上全然不见懒散的轻痞气。倒是温润如玉,淡定恭谨。
“爱卿定然已经准备好了,朕信得过爱卿。”
车里传来同样沉静的声音。只不过那主人别人看不过的眼里,是深深的落寞。
这一次,怕是再也不会缠着他了吧。
王少爷正在亲自迎接他爹。打着马撒欢了的跑,让穿着盔甲的宁都侯王执都追不上。
“慢点,慢点。”王执有些枯槁的脸上显出些笑意来。高喊着,身子利索紧追不舍。
王大人老来得子,自然对儿子是宠惜有加。不过这官越来越大,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将儿子惯成这等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也实在是无奈。
能让宁都侯王执舍弃三军不顾,跟着他儿子率先进城,对其宠爱程度可见一斑。
“爹。您老了。”王昉转首脸上眉飞色舞。放慢了速度,让王执跟上。
“到底什么事儿啊。”王执的胡须在飘荡,斑白的头发北风吹着显得格外飘然恣意。惯常严肃精明的老头儿突然笑起来,倒真的有些和善亲切的味道。
“从洛阳给您带回来个儿媳。”王昉笑得眯了眼睛。一打马,又一顿疾跑。
…………
初平看到余容的时候眼里有些发晕。他离开京城挺久,虽不认识这人,可这人身穿三公朝服,站在阳光底下谁不怵?
关键是这人长得也太像他家少爷掳来的那个人身边带着的小厮了。
可堂堂三公大臣有一个赶马车的兄弟?这,这不对吧。初平头上冒着汗,觉得自己多疑了。
只得惴惴不安地站在角落里,帮自家公子盯着马车。省得里边那位突如其来出什么猫腻。
直到那位穿着锃亮的青织金过肩闪色罗的大人不疾不徐地朝着马车走,恭谨站在马车旁与车里人说话的时候,初平才心头一跳。
“啊。”电光火石间,初平慌忙叫一声。指着马车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望着他们。
他忽然想到了一种无异于天方夜谭的可能。能让一位穿着青织金过肩闪色罗的三公大臣恭敬的人,会是谁?能有谁呢?
初平觉得自己腿上发软,身子一颤,就要摔到地上。
“哎呀,这怎么了这是?”马车上的车夫看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飞快地扑过来,拦腰抱住他,将他往马车后一拖,在所有人都没见到的地方。捂住他的嘴,给他脖子来了一个手刀。
那是,那是皇上吧。
昏迷前的初平绝望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今天会把前几天的补上。这个地方有点卡再加上忙。么么哒。我溜去码字了。t^t
第23章吾皇,万岁
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