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他抬起头看着李魏,目光灼灼:“并非我不信你,只是我这人一向求面面俱到,不愿留一丝隐患。你今日便与我发个誓,绝不与凝兰发生……那种关系,我便安心,你可能做到?”
李魏神情严肃,坚定道:“这有何难?我便在此起誓,今后若对凝兰有分毫非分之想,我便终身不得所爱,孤独终老。这誓言可足以抵消你的不安?”
白宁鹤心中触动,突然起身,在李魏身前单膝下跪,被李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你这是作甚?!”
白宁鹤按住李魏的手臂,沉声道:“李兄大仁大义,舍身相助,我白宁鹤无以为报,今后你一句话,我万死不辞。”
李魏朗声大笑:“我何尝不感激上天让我遇到你们。我一生独来独往,万事随性而为,我若不愿,谁能强迫得了我。往后你再如此,我便当看错了人,再不与你来往了。”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感慨今生何德何能,能遇到这样的知己。
此刻凝兰正在案边秉灯夜读,完全不知两位哥哥背着他达成了这样的共识。
第二日,凝兰与李魏早早启程到镇上。李魏问镇里养马的大户刘弼买了辆马车,两人将书和行李搬到车上,由李魏驾马,凝兰坐在车内,马蹄轻踏,便向东边都城而去。
第8章
此时正值初秋,草木仍十分茂盛,一路上美景亦不少。凝兰与李魏偶也会下马车对着山岳寒涧吟诗作论,游览一番,多数还是忙于赶路,盼望能早日到达京城。
两人行至同州与泾阳相交的地界,中间须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且是通往京城的唯一通道。李魏向附近镇上的人打听了此密林中是否有险情,据一热心老妪所言,这林子里时常有强盗出没,但令人称奇的是,这群强盗不爱钱财却爱美色,哪怕你腰缠万贯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但若是经过的行人中有年轻貌美的女子,多数要遭遇不测,听现场目睹的人后来陈述,是被掳去当强盗头子的小妾了。近几年来此地已经出了十几起这样的悬案,偏偏这些强盗来无影去无踪,官府也寻不着他们的落脚之地,屡次设陷阱围剿都未成功,让他们至今还逍遥法外。而那些女子也不知所踪,是死是活无人知晓。不过据说每次出现的强盗不过三四人,只是武艺高强,手段颇多,回回都能得逞。
那老妪说到一半还看了凝兰一眼,对李魏道:“年轻人,这是你娘子吧?这样貌可真是……啧啧……我这么大岁数都没见过这么标致的,比皇帝的妃子还好看。唉哟!我咋没想到,要是扮成男人,哪里用得着怕那些强盗!”
李魏与凝兰双双一愣,李魏先回过神来,不觉有些好笑:“婆婆难道还见过当今圣上的妃子不成?”这话听起来倒像是承认了一般,凝兰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埋怨。
那老妪的神情中有些得意,手指了指天上,压低声音道:“怎么没见过!两年前皇帝来这儿微服私访,身边跟着几个神仙似的女娃,那不就是皇帝的妃子嘛!我还想呐,皇帝真是好福气,没想到年轻人你比皇帝还有福气哟~~”说完老妪在那儿挤眉弄眼,嘿嘿直笑,倒不是吹嘘拍马的模样。
李魏虽见惯了凝兰的脸,此刻也忍不住侧头看他。只见他巴掌大的脸掩在墨黑的发丝下,显得小巧的下颌愈发尖。苍白的脸上秀眉入鬓,此刻脸颊飞红,血色极淡的嘴唇紧抿,清亮双目羞恼交加看着他,清冷靡艳,如皓月清辉,如花树堆雪,与大半年前初见时相比,似乎多了什么,令见者忘俗。
凝兰察觉李魏的目光,心里恨恨,瞪了他一眼便扭过头去,不许他再看。
李魏仰头大笑,朝老妪解释道:“婆婆大错了,这是舍弟,可不是什么娘子。”
老妪大吃一惊,凑到凝兰身边眯着眼细细打量,嘴里喃喃道:“这世上还有男子长这样的?我可更是头一遭儿见了……”
李魏苦笑,心想这回凝兰恐怕要生他的气。他上前几步挡在凝兰身前,对老妪道:“婆婆,我们还要赶路,就不在此地耽搁了。”
说完谢过老妪,携着凝兰上了马车。
一路上凝兰果然不同他言语,李魏便自顾自哼歌,调子壮阔中有些凄凉,不同于南人谣曲的缱绻旖旎,倒像从外蒙古传来的。凝兰听着听着,便觉心头戚戚然欲落泪,于是出声止住李魏,让他陪他说会儿话。
这林子十分大,即便是马车也要一天的路程。天色渐暗,李魏将马车停到一平坦开阔之地,两人决定在这里歇一晚,明日天一亮再出发。
初秋的夜晚寒意深重,凝兰坐在火堆边,仍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李魏眼尖看见了,走到马车边翻了翻行李,却发现带的都是薄薄的长衫。
“冬天的衣裳厚重难以携带,我便想着到京城再行购置,谁知……”凝兰看着李魏无奈地笑了笑,伸出双手靠近火源烘烤。
李魏回到凝兰身边,张开双腿示意凝兰坐到他身前:“无妨,我自小习武艺,最不畏寒,你坐到这里来,会觉得暖和许多。”
凝兰“啊”了一声,自然不同意。李魏见他脸色苍白,淡色的嘴唇冻得微微发紫,便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过来,让他倚进自己怀里,然后用双手环住。
凝兰顿时觉得身体被一股暖意包围,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涌入鼻尖,让他感到舒适又安心。
“李大哥的家在京城吗?”凝兰也不忸怩,李魏为人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