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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脚步顿住的一刹并指点住无常的穴,两指卡上他的脖颈,“命悬一线,你也把头发剃了吧。”
就知道没那么轻易消气,可手心手背都是肉,陌云笔挺站立一动不敢动。
“你俩先。”
要陌风陌云死也就一句话的事,所以他先制住了无常这个异数。
果然二话不说两人开始翻找剪子。
“你你你……你,以怨报德,忘恩负义,横征暴敛,今日可算见识了,我就不剃,谁敢动我,我就药死谁!”
“我动你做什么,我让陌云亲自给你剃。”
戾南城撒开手,顺便点住呱噪的哑穴,然后大大方方坐进藤椅,乐乐津津看那厢三人‘落发出家’。
番二谁家少年,梨花雪,青丝白
“南归带着主子的骨灰出来了。”
“他上哪去?”
“大概去埋吧。”
无溪村一荒角,两个布衣小伙顶着一头
无法扎成髻的乱发,鼠头鼠脑得往道路上瞄。
戾南城从暗角落的马车上下来,到耳郭的头发同样扎不成发髻,只额前的已长到鼻下实在遮眼睛,于是撸起一撮扎在脑后,又因不够长所以微微翘着。
“他等不到我头七还魂,伤心了,唉。”
这叹气声听不出半点悲伤,倒是窃喜得不行。
陌云道,“头七?他没问主子何时去世的。”
戾南城看着那步步走远的身影,悠悠然道,“一定是伤心过度忘记问了,不然他为何等七日。”
两人想想,似乎有理,连连点头。
陌风发问,“现在怎么办?”
戾南城打转脚步,往马车走,“跟去啊,以防他寻短见。”
身后两人小声对话。
“哥……我敢打赌,他定是去埋那坛子。”
“我赌他寻短见。”
“成,我赢了往后一年由你保护主子。”
“主子体贴你,本就没叫你来。”
“……”
往京城方向停停走走月余,可算到了。
中途以为哑巴要去探望管童,却发现他是径直往旧府走的。
偌大的府邸虽残旧,仍保留着原样,大门上的封条褪成了白色,风再大些能给刮没影儿。
无人看守,哑巴轻轻松松便进开了大门。
“主子,咱们进去吗?”
大街上衣着寻常可发型不寻常的三人赚足了眼球,引得路人频频注目。
“等等。”
街头走到街尾,一炷香,哑巴还没出来。戾南城这才着急起来。
进了府,要找到哑巴可太容易了。
打门缝里瞧去,哑巴背对院门坐在绿草中,微微低着头。面前放着什么压根不用猜。
门缝自然留给主子,陌风陌云跃上围墙,繁茂的树枝正好可以当掩护。
“他不会要把骨灰埋在梨树下吧?”
“有可能。”
至少一个时辰,哑巴半寸未挪。静坐就能入定,太有做和尚的潜能了。
墙头两人几乎等不下去,门外偷窥的也几欲破门而入。
此时一道寒芒乍现,哑巴手里多了把匕首,铮亮铮亮的匕首,对着手腕就要划。
“糟……”
两人赶忙捡一小石头,咻一声,一个正中右臂致麻的穴位,一个正中刀身。
寒光反投在梨树上的那刻,戾南城已然按耐不住,大力推开院门,知那厢两人打落匕首,尽管心中五味抒不尽,却不能失了风度。
蹁跹摇扇是走得步步潇洒,
“那梨树下的少年是谁家的?”
他口中的少年得该芳年二十五了。
“没人要,我可领走了!”戾南城走近,笑眼柔得出水,围着似怒非怒似喜似恐的少年打转。
少年无话,溜圆的双眸一味盯着他,走哪跟哪。
墙头观众跃下。
轻声齿语,
“你不会点了他的穴吧?”
“没有,就一下的麻木。”
“那是腿坐麻了?”
“谁知道。”
那边自语自道,
“我正打算仗剑天涯踏遍千山呢,苦愁前路无人作伴,少年可愿同行?”
戾南城笑得嘴都僵了,少年就是看不够他,
只好曲膝,拢合纸扇敲了下少年的头,
“不回话,我可走咯!”
说着直起身来,迈出两步,回眸,伸出一手。
少年终于,慢悠悠将手搭上,却带哭腔的声音道,“腿麻了……”
“早说嘛。”
戾南城扇子往腰间一别,弓起身手臂环住少年肩头,另一手从他膝下穿过,打横了抱起就走。
“既然你愿意跟我走,可得先说好,未将青山踏平,谁都不准落跑。哎呦……”
戾南城忽地脚下一顿。
怀里的人大口咬住了他的肉,脖颈处湿湿凉凉的。
戾南城提步,不禁摇头笑叹,“我听闻某人见了我的骨灰,半滴眼泪也没流,这会儿见到活的,反倒……你这哭丧未免不合时宜啊。”
闻言哑巴立马松了口,水珠半挂在脸上,神情却着实强硬,开始扭身子。
“谁说我哭了!放我下来,打死你再给你哭丧!”
戾南城忙收紧手,软声细语道,“行行行,你没哭,别动。”
“我要下来。”
“抱着不好么?”
“街上有人。”
“怕什么,又没碍着他们,你害羞就把脸藏起来。”
可惜街上的观众欣赏不到浪荡公子抱得美人归的一幕,马车早早停在府门口。
一上车却都拘谨起来。
“主子。”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