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坐起身子,道:「好,传话说我请小姐稍等。」
他利索换好衣服,洗漱过后走到正厅。
「小初。」
他靠着门边懒懒地站着,木门被倚得咯吱响。少年声线低低的很好听,一反冷冰冰的语调,难得带着些属于春日暖阳的味道。
常初二话不说把剑□□,淮宵一咯噔,这小丫头片子是来拼命的?
常初展颜一笑,一双杏眼溜圆,笑道:「故炀走的时候,要我这几天督促着教你武术……你还是听他的吧?」
原来如此,淮宵点点头,笑着看了常初,「稍等,我去拿剑。」
「你有剑?」常初抖抖袖口,疑惑得很:「说,你什么时候有剑的?你不是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么?」
「这,太子给我的。」
说罢,淮宵声音涩涩的,突然情绪有些低落起来:「不喜欢又怎样?这天下,强者生存,弱者灭亡,世事轮回如此,总得变强的。」
「你需要更强。」
常初握着自家祖传佩剑,站在大厅中央,眨眨大眼睛,浅紫金边儿纱衫裹着她的身躯,手腕上的金铃铛叮当作响,前额发丝拂动一双描画烟雨的眉目。
她似乎懂,又似乎不懂这番境界。
第十一章
「还是你们府上的果酱金糕好吃些。」
常初双颊边泛着喜色,使得一张脸红彤彤的。
她伸筷夹了块糕点,坦白道:「其实我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吃的。」
坐在石凳上,一下一下帮忙拍去常初裙摆的灰,淮宵面无表情:「不教我了?」
常初和常尽从小在将军府打打杀杀,跟俩仇人相见则眼红,不共戴天似的。利刃一扔,飞腿一收,兄妹俩又蹦跶到一块儿去了。
常老将军总说,要让着妹妹,常尽总是不听。
说实话常初的功力不比常尽差,但难免是个女孩儿力气小很多。
每次常尽把常初摇曳的裙摆用飞镖钉在树上,方故炀都一脸无奈地在常初的愤愤注视下,踹常尽好几脚以示站队。
天光倾泻下枝桠,碎碎落影铺到淮宵身上,在常初的角度望去,他的轮廓被轻柔地镀上一圈金色的光晕。
她手还握着银勺,敲碎了松花糕的酥软一角,盛了些许,送入口中。
嘴角微翘,却忍不住低下眉眼来。
蹭完了这顿糕点,提起裙摆站起身来走入院里,手摁着腰带往上提了提,露出一双滚着银边的缎面紫靴。
常初拔了自家佩剑插到落兵台上,左看看又挑挑,选了把龙刀枪。她撩起碎发扣到耳后,正色道:「淮宵,你有底子吧。」
「有。」淮宵在他们面前,一向很老实。
虽说常初平时不是个特爱折腾的人,但是折腾起来还真不是人。
「我试试你。」
说着,常初抽出那把小号龙刀枪,翻身就给淮宵刺过去。那刀枪虽小,但柄上装着大剑之刃,枪头呈箭,怕是比杀牛的牛刀还得劲。加上常初自小习武的那身手,是迅如闪电,疾如星驰。
淮宵倒是也不废话,拔出方故炀给他的那把琴瑟和鸣的宝剑,劈里啪啦地和常初那把枪碰来碰去,上步撩刀,劲力贯注,动作快速而迅猛。
论体力常初还是差了一截,喘着气挑刀歇步,淮宵趁机笑道:「你这是比你哥还厉害。」
常初仰脸把头发甩到脑后,左腿弓步,「只是我手下不留情罢了!」
在对方下盘连点数招后,皆是身势如虹,开出了些许气势。
淮宵极少练武难免生疏,一剑旋即,右手一翻,后退数步,挑眉瞧着常初把刀刃拉回胸前。
两人之间火焰节节攀升,剑气荡漾而出。
几招下来,常初也是累了,直接刀刃一挑反手直刺向淮宵喉间,剑气如浪,猛地扑向淮宵,使得淮宵瞬间止了动作。
「太子这是何意,淮宵,就你这样的,他还好意思让我教?我方才若是不刺你脖子,被你刺脖子的就是我了。」
说罢,常初拍拍淮宵肩膀,「如何?」
「没事。」揉着脖颈,咳了几下,淮宵摇摇头,「输了就是输了。」
常大小姐漂亮的眸子一眯,「来来来,咱再来盆翠玉豆糕!」
淮宵无奈笑道:「成。」
见手已经抖得有些拿不住剑柄,他忍不住心下暗自沉了沉。
相处十年有余,未曾想常初这丫头在对决中,从路数来看也是个狠厉角色。
另一边,大风呜咽,血雨腥风。
「呜——」
边塞号角卷边连起,大漠落日,一片混沌。
在天边与地面连接处黑压压地驻扎着一列列军队,马蹄扬起的风沙,吹不散压在关隘城口上空浓重的嗜血气息。
「报———」
远处黄沙遍布之处,一人一马,从军营驻扎地西方奔来,身后是尘土飞扬。
马上人弓着身子,抖动缰绳,头上红缨十分显眼。那人拼了力气伸着脖子喊——
「西边传来捷报!西云重镇已破!」
军营上下一片欢呼,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来,紧接着从右边绵延山脉出口又飞驰而来一队骑兵,为首的小将单手奋力挥着手上印着血红色「裕」字的战旗,也是卖力道:「报!」
正在用绒布擦拭剑身的方故炀停了手中动作,心下一颤。
「东边大捷!常公子领二队将西云残余势力击溃!已拿下部分战俘,部分溃逃!」
言罢,军营上下是忍不住的欢呼,也仍是规规矩矩地等候指令。
方故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