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呢?”苏轻窈说。
前一世许娉婷怎么也活到二十九,虽不是高寿,却也没年轻夭折,现在提前那么多年, 又如何能让苏轻窈接受。
柳沁轻轻拍着苏轻窈的后背,无声叹了口气。
德妃娘娘这样身体, 其实活到这把岁数已经不易,对于她来说,能早些摆脱病痛,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这些事苏轻窈都明白, 许娉婷自己也曾说过,可她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总觉得许娉婷是因她重生才提前病逝,觉得是她的过错。
柳沁见苏轻窈伤心得不能自已,不由也有些慌乱,忙给桃蕊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去乾元宫请陛下。
这边却还是低声安慰:“娘娘,咱们先看看信吧,看看贤妃娘娘如何说?”
虽然贤妃已经是德妃,但柳沁却没有叫这个称号,也是怕苏轻窈更难过。
苏轻窈终于止了止眼泪,却还是很低落:“她还能说什么?也不过是同我告别罢了。”
说起来,她跟许娉婷这一世看似没多深的缘分,但她们两个脾性相合,很能说到一块去,短短两月相处,却也成了好友。
便没有前世今生这样的事,苏轻窈都要伤心难过,更何况是现在这般情况。
这些话苏轻窈无法对柳沁说,只能憋在心里。她擦干眼泪,深吸口气,重新拿起那封信笺,一字一句读起来。
许娉婷常年卧床,也没那么强的精气神,字写得并不怎么好看,但苏轻窈这么看来,却不由又是红了眼眶,心里头难过得紧。
许娉婷道她在家这一个月,过得有多开心,每日都有父母兄长陪着她,无论她想做什么都行。
一月来,身于家中,有父母兄长相伴,自是越发快活,多谢你当时替我美言。
许娉婷如是说。
苏轻窈知道她对家中执念很深,这么多年苦熬着,无非就是怕父母兄长难过,如今走到最后一程,反而比以往豁达。
她跟苏轻窈说了许多话。
她道早年她总是暗自流泪,觉得天道不公,为何她生来便是如此孱弱,无法像常人那般健康。为此,她还曾埋怨过父母,怪他们没给自己一个好身体。
可后来长大了些,她渐渐懂事,才发现父母为了她操了多少心,于是满身戾气便都消散开来,只剩下自怨自艾怎么都无法疏解。
就这么过了许多年。
她入宫为妃,离开父母,自己一个人在绯烟宫苦苦熬着。身体好的时候就去给太后请安,不好的时候就躺在宫中吃药,也没有朋友。
她这个样子,宫妃都绕着走,不会有人愿意贴上来。
苏轻窈是她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
认识了苏轻窈以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开朗许多,性格变了,对许多事情的看法也都变了,对于生死之事经也是渐渐看淡,不再觉得那是坏事。
甚至因为无边的病痛,她其实早就活够了。
能内心解脱,是她快活起来的第一步,多亏苏轻窈,她也做到了。
所以临别之际,她才会给苏轻窈写来这样一封信,感谢她成为自己的朋友。
苏轻窈就这么看着,眼泪又再度倾泻而出,怎么都止不住。
贤妃最后说:后来病重,弥留之际回顾一生,这才顿觉人生苦短,便是困于屋中,也不能就如此浅淡度日。
我自己错过太多精彩,还望你能珍重时光,继续做快乐的那个你。
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此信一别,他日不能再见,愿你今生幸福美满,长寿康健。
娉婷敬上。
苏轻窈看到最后一句,终于止不住嚎啕大哭。她再也不顾的矜持和体面,此刻心中所想,唯有许娉婷已经故去,再不能同她相见。
生死离别,是人世间最无奈的遗憾。
柳沁紧紧抱着她,也跟她一起哭:“娘娘,可别哭坏自己。”
苏轻窈哽咽着,一句话说不出来,泪眼滂沱中,似乎还能看见许娉婷临别时的那一面。
那一日的许娉婷打扮得特别漂亮,水红的袄裙艳丽夺目,头上团花金冠精巧别致,盛装打扮的许娉婷是那么美丽。
可那也不过是最后一面。
那时候许娉婷笑着对她说:“只能来年再见。”
对于她而言,却已无建元五年的春日可盼了。
苏轻窈心里一阵阵得疼,仿佛有什么在撕扯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柳沁见她脸都红了,呼气也不是很顺畅,顿时有些急了,哭着叫人:“快给娘娘一颗静心丸。”
桃红柳绿原就守在外面,苏轻窈这样她们不敢进来添乱,现在看娘娘几乎哽咽,忙把早就取来的清心丸送进来,喂苏轻窈一颗。
苏轻窈这才好过些。
楚少渊匆匆赶回景玉宫的时候,就见到这么一团糟的情况,他皱起眉头,大踏步进了寝殿,沉声问:“怎么回事?”
桃红柳绿忙退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