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春宫,那画面,以及后果……想想头就要炸了。
一秒,两秒,三秒。
敲门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沉重,陈简深深吸了口气,从江砚身体里退出来,两人分开时牵连不小,水迹晕湿了床单,江砚整个人快要虚脱似的,两腿不受控制地发着抖,上身也完全使不上力,陈简松开他时他连手指都没抬一下,只动了动睫毛,水雾中投来模糊的一眼。
陈简站在床边,对着江砚穿衣服,几下穿好之后,扯过薄被盖在江砚身上,俯身亲了亲他的脸,算作安抚和致歉,“抱歉。”陈简说,“等我几分钟。”
江砚不反对,可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但他样子糟糕,顶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即使骂街也没威胁,况且他并没有开口说话。陈简不再看他,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拉开了门。
顾青蓝果然喝醉了,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陈简动作很注意,不想让他看见房间里的人,门只开一点,角度很小,用身体挡住背后的景象,出去之后就回手关上了。
“你怎么来了?”
陈简往沙发那边走,顾青蓝下意识挽着他,跌跌撞撞,找准位置非要栽进他怀里——简直不是醉酒,是发疯,至于他问了什么,一个字也没听见。
“……”陈简暴躁得险些爆炸,在顾青蓝迷茫的眼神下硬生生忍下脾气,将人按在沙发上,老实坐好,自己蹲在他脚边,使视线平齐,耐着性子问,“你怎么回事?喝这么多?”
顾青蓝“啊?”了一声,终于给反应:“我、我不知道。”
“……”
陈简紧闭着唇,眉头皱得老高,和他面面相觑。
实在不知怎么办,陈简拿起手机,决定打电话叫顾家的人来接。这时,顾青蓝看出他的意图,忽然又闹起来,抢走手机扔在一边,搂住他的脖子开始哭,“陈简,你骗我。”
“……”
“是谁结婚时说会永远爱我,永远和我在一起,你忘了吗?……你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都是假的,你这个骗子……你一开始就是故意骗我的,对不对?”
“不对。”
“对,你都不和我在一起了,还狡辩……王八蛋……讨厌鬼……我再也不想喜欢你了……”
“……”
顾青蓝哭得凶,抽抽噎噎,嗓音几度断气。陈简被他哭得心口疼,感觉自己也要喘不过气了,压抑又烦躁,无可奈何。
“乖,别哭了。”陈简从茶几底下抽了张纸巾,给顾青蓝擦眼泪,“我是骗子,你就当我骗了你,别再喜欢我了。”
“你不是!”顾青蓝突然又抱住他,自己反复无常地改了口,“你不是骗子,你还爱我,陈简,你还喜欢我……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吵架了,不要离婚,陈简……”
“……”
顾青蓝泣不成声,一遍遍叫陈简的名字。
这些年来,他一向不肯服软,何况死缠烂打,这么失态,简直不像他会做出的事。
陈简沉默看着他,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匆匆十几年,一切眨眼间就结束了,顾青蓝没有变,是他变了。当初他以为,无论顾青蓝多骄纵,多不懂事,他都可以包容,他喜欢他一直率性天真的样子。
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是因为失去耐性而争吵,还是争吵使人越来越没有耐性,他忍不住想,为什么顾青蓝长不大?为什么他永远不懂体谅自己?工作很忙,生活很累,可他一直在闹,一直要求自己更爱他一些……他已经把整颗心都掏出去了,即便有一丝一毫剩余的精力,也从未分给任何其他人,还要如何才能更爱?
陈简甚至不能理解,年少时惶然的寄托、懵懂的心动、信任与依赖……这一切,明明是爱情的源头,至今依然是他看重的东西,为什么回头再想时,全都成了煎熬?
“我们已经离婚了,现在说这些……”陈简揽住顾青蓝的肩头,轻轻抱了下,“没必要。其实我们不合适,也许早点分开,还能给彼此留点好念想,不至于吵到一分感情都没了。”
顾青蓝不听他的,只管哭。
陈简没有办法,心知对酒鬼不能太认真,说不定明早醒酒以后全忘了。
“你现在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
“……”
“我要和你在一起。”
“……”
陈简刚消退的火气蹭地一下,又冒了头,可他终究没发火,透支了下辈子的耐心去浴室放好热水,把顾青蓝丢进浴室里,关上门。
几分钟后,陈简终于耳根清净了,回到卧室。
卧室门依然紧紧闭着,里面一点动静没有,不知江砚在干什么,睡着了吗?陈简推开门,往里一看,床上竟然没人。
“江砚?”
“嗯?”
“……”
江砚早已穿戴整齐,站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头发,闻声回头,神情没有变化,唇角僵硬地一勾,是个假笑,“你回来了,陈总。”
“怎么不躺着了?”陈简视线往下,从他的腰看到腿,怀疑他根本站不稳,毕竟刚刚痛成那样,“没问题?”
“我又不是生孩子,哪有那么脆弱。”
陈简:“……”
江砚重新转回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头发抓得极有型,实在是有点帅得过分了,他自恋地欣赏了一会,口吻特意放的漫不经心,对陈简说:“陈总,你家隔音不太好,不小心听了全程。”
“听就听了,没什么。”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