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世子长得粉妆玉琢, 画中童仙一般, 柳清阑很是喜欢,弯腰便要抱一抱这白白嫩嫩宛如团子的小孩子,那孩子也笑颜逐开,看着面前漂亮的小姐姐,扑向了柳清阑的怀抱。
“桢儿, 不得无礼,这是月妃娘娘,还不快行礼问安。”一声尖利的嗓音忽然响起,紧接着一位保养得体的贵夫人疾步过来,一把抱走了小世子。
虽然客气礼貌,却充满疏离和戒备。
柳清阑收回手,没有抱上这人类崽子,有些遗憾。
小世子被自己母亲抱了回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手中的琉璃球。
“对了,这球还给你。”柳清阑连忙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球交给了宫女。
定王妃上前行了礼,手中依旧护着自己小儿子,十分宝贝的模样。
柳清阑察觉到这位王妃不喜欢自己,十分警戒,于是便落了几步,没有跟她一同去往辰莘宫。
“桢儿,这里是宫廷,不要随便让什么人碰你,你现在的身份可珍贵得紧。”
柳清阑耳朵很是灵敏,故而这定王妃走远了依旧能听到她跟小世子说的话。
小世子委屈巴巴的声音传来,“我不要入宫,我讨厌这里!”
“说什么呢。”小孩抱怨的声音被捂住了。
柳清阑站在一株梧桐树下,百无聊赖地拿着一片枯叶把玩。她之前还不懂,听完桃花妖说皇帝命不久矣,这位置便空出来了,皇帝喜好男风,也无心子嗣,所以至今无所出。
柳清阑听美人皇后提起过,之前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才知道这个问题还挺重要的。谢家如今挑选的储君便是定王幼子,乃皇帝胞弟之子,血统未变,皇帝也就默许了。
也就是说,这小世子将来要养在美人皇后膝下了。
柳清阑悠悠叹了一口气,心里感觉有些东西堵着,十分不自在。她看着前面的睡莲,干脆坐下来,从袖子里摸出淮淡所赠的书册,继续专心寻找同寿同命的办法,等着美人皇后会完客再去辰莘宫。
转眼便是晌午,柳清阑坐的位置被一丛灌木遮掩,故而一直没有被人发现,来来往往都是洒扫宫女,偶有闲话。
柳清阑这猫耳朵甚是灵敏,倒是听了不少八卦。
“听说陛下近日龙体抱恙,却依旧夜夜笙歌,也不知那些小郎君用了什么法子。”
“我那日在御前洗地,瞥见了一位小郎君,竟比女子还有几分味道。”
“或许哪日他便找上你了。”
“嘘,休得胡言。”
柳清阑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定了定心,继续看铺在膝盖上的书册。
没过多久,身后又传来脚步声,定王妃尖利的嗓音忽然传来,“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给你的,你交给母亲保管,不可遗落了。”
砰地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摔在地上。
“你怎可如此胡闹!”定王妃想打又不敢打,生怕惹出动静,引来旁人围观。
小世子的声音很是委屈,“自从皇后娘娘见了我,母亲就总是苛责我,桢儿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现如今好像连走路都是错的。”
定王妃命婢女拾起地上碎了一地的彩瓷,只是说道:“待母亲回去再与你说。”
柳清阑好奇地趴在灌木丛上,看着他们,正好与小世子对上眼睛。
她眨了眨眼睛,小世子看着她,眼睛一亮,欲言又止,随即又被他母亲给一把拉走了。
看样子等回家这小家伙要被教训一顿了。
柳清阑摸了摸耳朵,从灌木丛里跳出来,看着他们远去,这小世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嘛,此刻她竟然有些同情这小孩了。
不管了,索性也不关自己的事情,柳清阑等了好久,终于等到这访客走了,于是果断地赶往辰莘宫。
妍墨远远的看到月妃独自一人过来,那样子倒像是刚从外面疯玩回来的顽童归家,她忍不住一笑,连忙卷起帘子。
谢宣照正立在窗前赏花,见妍墨卷帘,侧头问道:“可是又有访客了?”
方才小世子似乎怏怏不乐,她拿出许多小玩意儿哄这孩子开心,效果甚微,最后定王妃坐不住了,说小世子受了点风寒许是要生病了,所以心情不好,谢宣照便让他们回去了。
他们一走,谢宣照方才得了清静,可以好好欣赏妍墨刚抱回来的一盆秋海棠。
妍墨含笑说道:“娘娘,陪您赏花的人来了。”
柳清阑手里甩着一柄梧桐叶,蹦蹦跳跳地入了院子,很是熟门熟路地过了卷帘处,转眼便看到美人皇后正倚在红木窗前,旁边是一盆开得正艳的秋海棠。
美人伴花,相得益彰。
柳清阑看到这美景,心情便大好,一下蹦跶到了谢宣照面前。
谢宣照点了点她的鼻尖儿,“你呀,高嬷嬷教你怎么走路的都忘了?”
“我这是释放天性呢”柳清阑顺势抱住她半个身子,黏在她身上,“美人姐姐,你准备画画啊。”
在案上正搁着一卷画册,柳清阑踮起脚尖凑过去,觉得甚是眼熟。
画的是猫咪戏蝶图,那只雪白的小猫,长长的尾巴,身披鬣毛,好像就是自己来着的!
谢宣照拉着她的手,来到案前,“这是妍墨画来给我解闷的,我觉得上面缺了点什么,打算补一补。”
她将画笔递到柳清阑手里,“你会画画吗?”
“我很会画画的!”柳小妖精信誓旦旦地说道。
谢宣照见她说得如此自信,于是完全相信了她。
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