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刘旷气喘吁吁,心跳剧烈地藏在一个巨大的木桶后面。
“嘘——”自然而然地伸出食指。
转头却看见鬼煞的斗笠不知掉到了哪里,白皙的脸上因为跑步而微微有些泛红,一脸不明所以。
刘旷一怔,问道:“…好玩吗?”
鬼煞皱了皱眉:“刘旷?”
刘旷突然清醒了过来,觉得甚是尴尬:“那个……门…门主,那人就是昨天那个……那个……”
鬼煞冷冷道:“手。”
“什么?”
鬼煞一字一句地说:“手、放、开。”
刘旷这才发现自己还是紧紧地握着鬼煞的手,慌忙把手抛开,眼神闪烁:“那个……对不起……门……门主,我没反应过来…”
鬼煞没理他,眯眼道:“昨天那个找死的人?”
刘旷愣愣地点了点头。
鬼煞忽然站起身子,大步走了出去,向那个追地气喘吁吁,满脸是汗,正撅着屁股到处找人的金衣流氓走去。
那流氓一转身,便见鬼煞向他走来,表情冷淡,眼神冰冷。
他见这个美得犹如神祗一样地男子勾了勾唇角:“——你想干什么?”
他几乎要呆了,额头的汗几乎要落在眼睛上,他也没想去擦一下,忽然之间,紧张地要死。
那过分好看的人微微蹙眉,又不耐烦地问了他一声:“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流氓张开嘴巴,声音沙哑又颤抖:
“……我……我想……想知道……您的名字…”
鬼煞和刘旷均均怔愣了一下,鬼煞表情很古怪,说了一句:“……玉石。”
转身就走。
鬼煞回头问刘旷:“……所以……你为什么要跑?”
刘旷一脸难以言述的奇怪表情。
刘旷忽然说:“门主,他是喜欢你。”
鬼煞脚步顿了一下,他看向刘旷:“你怎么知道?”
刘旷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干涩,他眨了两下,声音很轻:“……因为我也喜欢你。”
风轻轻地吹了过来,携着淡淡的,闻不出是什么的香气,不远处小贩向路人殷勤介绍自家东西的声音,买家卖家讲价的声音,一切都变得悠远了。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了下去,谁家挂了大红灯笼在门上,灯笼的光刚刚映在刘旷的瞳孔上,看起来像是流光溢彩的琉璃。
鬼煞转头看向前面:“……喜欢这张脸?”
刘旷怔了一下,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告诉鬼煞说很多很多,他想告诉鬼煞,我是被你的面庞所迷惑,然后又被作为玉石的你所吸引,直到最后,连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鬼煞,我都想拼了命去抱抱你。
对,开始的确是这样,因为你的面庞,我对你产生了非分之想,但后来的种种,他又能怎么捋地清呢。
这是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他反正已经是泥足深陷,越陷越深,再也出不来了。
鬼煞问他说,喜欢这张脸?
他知道鬼煞的意思,就如同那个穿色穿金衣的流氓痞子,或者是任何一个只要见过鬼煞脸的人,应该都会喜欢这张仙子一样的容貌。这种粗鄙的的浅薄的,并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上的喜欢。
这种单纯的,欣赏一样的喜欢。
——当然不止。
人性那么贪婪。他知道玉石即使戴着面纱,看不见脸庞,他也觉得美到心碎。他更是知道玉石一瞥一笑早就深深的刻在他的心脏里。
玉石吻他的时候,玉石说喜欢他的时候,玉石和他规划未来的时候——就是他贪婪的yù_wàng最为膨胀的时候。
他明明想要更多,他明明喜欢的不仅仅是鬼煞的那一张脸,但此时此刻,刘旷垂下了头,声音轻的如同被风吹过的簌簌作响的枯叶。
“……是。”
他听自己这样回答。
鬼煞似乎是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没再说话了。
……
夏风微微的,吹了过来。吹得窗棂上挂的那一串银色的风铃,叮叮作响,声音十分清脆。
床上一个身影却在这风铃的声音中辗转反侧。
“叮铃铃……叮…”
风铃又接着响了起来,床上的男子烦躁的起身,一把将那风铃摘了下来,重新躺在床上。
一时之间这个夜安静得过分。
只能听见一阵呼吸声时,紊乱,不平。
过了好长一阵时间,床上那男子又忽然站了起来。他心烦意乱的揉揉头发,一脸烦躁。
最后他又认命般的将风铃挂了上去,这下也没再躺下了,一个人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外面的月亮。
“叮铃铃…叮铃铃…”铃声又响了起来,思绪飘远,回到那个他几乎不愿意触及的,却占据了他大半生的记忆里。
“飏儿,来,吃这个…”
“娘,为什么大哥没有?”
“什么大哥啊,就是旁支过继来的庶子罢了。”
……
“轻飏,你在看什么?”
“诶…大哥……你给我把那个石榴摘下来吧。”
“那个?我们回府吧,府里也有石榴树……”
“不行,我就要这个!这个大!”
“……好,等大哥爬上去。”
“嘭——”
“你这个逆子!来我府就是为了成为笑柄吗?!全京城都知道我御史大夫的大儿子十三岁了跑到别人家偷石榴还掉下来摔断了胳膊!若不是你父母死得早,我真想把你扔出去!”
……
“啊!蚯蚓!!拿走拿走…——你,你是谁?!!呜呜…”
“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