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魔头惊喜的大眼睛里,刘旷的表情显得格外真诚:“小屋太闷了,我可不可以出去转转……”
许是见这个“妖精”第一次这么听话,女魔头呆呆傻傻的点点头。而一旁的阿木却嫌恶地皱紧了眉。
刘旷心中一紧,生怕这侍卫开口阻挠,只见这侍卫低头道:“小姐,天冷,我去给你拿件衣服。”说完,就不紧不慢的推门走了出去。
刘旷约莫这惹不得的小侍卫走的差不多了,便哈哈笑了笑,狠狠蹂/躏了一下女魔头的头发,道:“再见了,小魔头!”
撒腿就跑。
身后女魔头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气急败坏地大喊:“……妖精! 你回来! ”
刘旷喜滋滋地迎风奔跑,刚跑了两步就看到一个影子站在墙角。刘旷吓得浑身虚汗,仔细一瞅,原来是不爱说话的小侍卫抱剑靠在墙上,拿眼睛冷冰冰地扫了一眼刘旷,随即又闭上眼。
他看起来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反而一副不耐烦,叫他快点走的姿态。
刘旷按下心中的冷汗与怀疑,加快了速度飞奔而去。不知不觉就跑到了一个林子里。
这是一个极大的树林,月光透过树枝细细的铺洒下来,那微弱的光亮把整林子衬得更加幽冥难测,甚至有些诡异恐怖。
这个竹林与将军府相连,应该是附属地之类。
突然,刘旷听见,痛苦的,压抑的,急促的,濒临死亡的呻/吟从前方传来。
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竹林,这样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呻/吟,让人不自觉地毛骨悚然。
刘旷一愣,不由自主地偷摸摸的凑了上去。
这是一个与林子的其他处显得格外与众不同的地方。
因为这里的光。
十几颗不大不小的夜明珠,就这样毫无规律的随便撒在地上。
在光亮的中央。
躺着一个男人。
他躺在地上,乌发墨衣。浑身是都在微微颤抖,发出痛苦而压抑的呻/吟。
让人不自觉的想起在死亡里挣扎的人,刘旷看着他,觉得整个胸腔都是难受的。
这个男人的动作让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难受——
面临死亡的绝望以及永远都逃不出去的垂死挣扎,仿佛挣脱不了命运的枷锁,那么绝望和痛苦,让人从心底打起寒颤。
然后,那个男人的挣扎开始减弱,他的身子缓慢趋于平静,就像……死了一样……
刘旷腿还有些打颤,他慢慢的凑上去——差点吓地叫了出来!
——这是怎样丑陋而狰狞的脸庞!
脸皮沟壑纠结,嘴唇是青紫脸色灰白,然而他的额头竟然有黑线缝过的痕迹,看起来分外狰狞而恐怖。
刘旷腿都吓软了,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背升起,把他整个人笼罩住。
忽然之间!刘旷感到他的右手。被一个冰凉阴冷的东西一把攥住——是那个男人的手!
刘旷顿时毛骨悚然,觉得好像遭遇了诈尸!!
刘旷惨叫一声,一脚踹过去,那人吃痛的闷哼了一声,缩回手,刘旷撒腿就跑。
跑……跑不出去!!
这就像一个迷宫一样……怎么跑总是能诡异的回到原处,刘旷吓得要死,扶着竹子喘粗气,看着那不远处那个还躺在地上的诡异的男子,心里发寒。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人吗?是鬼吗?是妖魔吗?!
刘旷穿越都穿越了,真的不敢笃定,这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妖魔神鬼。
那个男人动了一下,站起来,背对着刘旷。
刘旷这才发现这人的黑衣并不是纯粹的黑色,天色渐明,黑袍的袖口,下摆处,显露出银色的线条,线条很细,一根绕着一天向诡异的方向蔓延,找不到终点,似乎也从未有过源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无期囚徒身上的锁链。
那人的立于枷锁之内,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刚刚衰败颓唐的样子不复存在,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摄人的气魄。
那人缓缓转身,刘旷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转眼之间那人移至刘旷身边,冰冷的像死人的手掐向刘旷的脖颈,夜风把他的发丝吹得飞扬,恐怖的脸上幽潭般冷冽的瞳孔携着摄人的气魄扑面而来,刘旷一动也不敢动,那狰狞如恶鬼的脸庞,让他连求饶都胆战心惊!
第二次了,刘旷再一次面临死亡。
如果说第一次会恐惧的不敢挣扎的话,那么这一次他只能面临了自己的性命,逼着人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或生或死,仿佛都不应该有怨言,甚至还会觉得被他杀死,真是不错,好像是别人死的都是小鬼来勾,而他是阎罗王直接上场。
就在刘旷觉得自己已经看见了死神的时候,那人却缓缓松开了他的脖颈,与此同时,那人的手指按上刘旷左手动脉的,不知道是感受到了怎样的脉搏,男人的眼睛盯着刘旷的脸,眼中的光芒越来越诡异兴奋。
刘旷觉得后颈猛然一痛,眼前一黑,顿时没了意识。
而那个鬼魅一样的男人提起刘旷向远处走去。
————————————————
初晨。
白轻砚拉开房门,只见一黑袍男人正站在门前那棵香樟树下。
他长身玉立,微风吹过青丝,阳光透过荫林,碎碎地铺撒在黑金发冠上,他这个人,也就是个背影,才能美得如此让人心惊。
果然,这男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无论看多少遍,也会觉得狰狞到不适的脸庞。
鬼煞漫不经心道:“我找你有事。”
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