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着急捂住了孟玉的唇,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拉下了胳膊,可那种绵软温热的感觉好似还在自己的手心里,华潜心中一荡,下意识去看近在咫尺的孟玉薄红的唇,心里竟有想要上前亲一口的冲动,好歹最后想起来面前的人是个容颜俊秀的男子,又算是自己的同窗,这才强忍住了自己的绮想,答道。
“孟兄有所不知,乌雅氏乃是几代后族,权大势大,对于我们这种人物就像是蝶蚁一般,不用动小指头就能让人捏死,你要是说他们的坏话被探子给听见了,不光是翰林院你进不了,怕是再过几日华某就见不到孟兄了。”
眼见华潜说话的时候,神色愈发严肃,孟玉就知晓他说的没有一句谎言,心下暗沉,却仍
是辩驳道:“华兄此言差矣,孟某虽然身份卑微,但至少也是刚上榜的一甲进士,乌雅一族真能为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随意将孟某置于死地?那国法何在?律法何在?”
华潜听他好像是真的对那奔马而过的人心中多了怨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就怕他说完就跑去找人要“公道”:“哎呦孟兄,你就听我的罢,别再说了,那乌雅一族真不是好惹的……”
孟玉被他拉住手腕,折扇微微一顿,暗自用上内力一滑一拽,不着痕迹的脱开了他的手指,面上这才复又露出笑意来:“也罢,既然华兄这么紧张,我也不好带累华兄,此事先搁置不谈,别坏了你我上榜的好兴致。”
“说的是说的是啊!快别说这些让人心惊胆颤的话了,我可是快被你吓死了,走走走喝酒去!你要先干三杯给我压压惊才行。”
见他终是不谈这件事了,华潜暗暗松了口气,来不及回味方才抓住他手腕时,那凝脂般柔滑的感觉,就瞧见孟玉已然转身朝着酒楼走了,忙快步追了上去紧随进去,又跟着要了一个临街的包间和酒菜,两人才完全忘记了方才的事情,开始谈笑起来。
可还没等再说几句话,方才奔马而过的那条街道上,突然响起了一阵连绵不绝的咚咚敲锣声,紧接着的是一个官差模样的人举着被敲响的铜锣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喊道。
“重大军情!闲人让道!”
那官差模样的人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响了起来,靠在窗边的人这一次弯弯唇角,晃了晃手中的白玉杯,话语中好奇比方才询问乌雅氏奔马,相比而言倒是更深了。
“瞧,又来一个奔马的了,这又是什么讲究?”
第242章 昭武将军
华潜正一口闷下一杯梨花白,闻言抬头瞄了那渐渐接近的人,见怪不怪笑道:“孟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为了军令和战报奔马清道,可是不违背大金律令的,这马上的人一般都是军中的斥候,身有品级,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起,连我们这些上榜的同进士都要低他一头。”
说罢这话,他似乎有些感慨,顺着孟玉的眼光盯紧了奔驰而来的棕色大马,低声说道:“大金开国之后便是以武治国,听说文职还好升一些,若是武官,则受职后必须要上战场用军功来拼,这才能得一方城守之位,可是如此?”
孟玉闻言笑了笑,仿佛是早已知道此事,眼底却掠过一丝阴霾之色,指尖遥遥指向马上接近的战马,略微扬高了声音:“确是如此。哎你看,来了。”
华潜恩了一声,仿佛已经看惯了,脸上也没有惊奇之色,只是他刚准备移开眼睛倒酒时,眼角余光不知突然看到什么,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霍的一下站起身来,紧紧盯着那奔驰而来的马惊呼道:“捷报,是战场捷报啊!”
孟玉眨了眨眼,也跟着他看向战马,同时抿了一口杯中酒:“华兄你未曾看过战报,怎知晓是捷报?”
华潜笃定的点了点头,解释道:“你看那送信的人,马上绑着一方红旗,便是捷报的消息才会如此,若是打败的战报,是不能绑缚红旗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孟玉也看见了那绑在马鞍处,随风飘荡的一方三角红旗,目光在其上一掠而过:“那红旗上,仿佛还有字?”
华潜点了点头,应和道:“是昭字红旗,怕是那位去年新封的昭武将军。”
“昭武将军?”
“是啊,说起那位昭武将军,可是大有来头——他本是慕容氏当代家主失散多年的嫡子,三年前才好不容易找回来,一回大金就参加了武举夺了头名。那时怡好逢边疆乱事,这位昭武将军自请去往边疆,后来跟随大将军木泰大破大泷大军,又出了奇招打退了匈奴,这才一直连升到了从三品昭武将军。”
听华潜带着点羡慕的说起这位新封的昭武将军,孟玉知道这又是华潜对于大金重武轻文的不甘冒头了,连忙止住他接下去马上要慨叹的话,笑问道:“说起来,慕容世家不是清流文官之首么,怎么这位嫡子却一反常态,竟是个武官?”
这个问题一下问到了点子上,顿时让华潜卡壳了,好一会才摆了摆手,无奈道:“是啊,其实我也一直觉得奇怪,慕容氏除了这位昭武将军可是再没有武官了——不过世家大族的那些公子哥脑袋里想些什么,我们可猜不出来,反正也不管我们什么事。”
孟玉长舒了一口气,笑眯眯的:“华兄说的也是,是孟某多嘴了。”
稟报军情的战马在两人说话间已然过去,街道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华潜低头看了一眼,眨了眨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