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一动,江洛玉刚准备转身出了养心殿,眼角余光却看见一截衣角从宫墙后一闪,心中顿时升起几分异样,快步走到垂花门去,发现那一截衣角的主人竟是个俊秀的侍卫,脑中便有了几分思量,顿时快步追了上去。
就在他身处于大金深宫的黑暗中挪动脚步时,此时郦城内城的天色,方才从黛青中露出一点白来。
慕容府郦玉苑内,众多婢女悄无声息的守在各个关卡要处,行走的人也大部分大气都不敢出,只安静等待着屋内还在晕厥中的主子苏醒。
“怎么回事,已经一天一夜了,为何人还是不醒?”
可惜这些丫鬟静悄悄的停在垂花门前,还没来得及将早膳送进门内,重重的雕花门内就突
地响起一声压低,又显几分沙哑的男子吼声。
“侯爷莫要着急。”
红衣少女垂着眉眼乖顺的给床上紧闭着双眼,安安静静的人把完脉,站起身来的时候脖颈和腰间银铃叮当作响,抬头对上了玄衣人那双含着盛怒的據拍色眸子时,不见一分一毫胆怯,只是不知为何有些说不出的复杂,闻言低声劝慰道。
“内君此时虽不见醒来,可呼吸已然平稳了许多,想必也是可以喂进饭菜了,不过是一直昏睡不醒,等到再吃几服药,定然就能够醒来了。”
听到这番解释,玄衣人脸上的怒色这才去了几分,抿唇点了点头。
“若是如此,再好不过。”
他虽一夜不眠却丝毫不见疲累之色,身上的煞气也越来越重,离他近的人大部分都不敢直视他的脸,除了一直站在他面前神情镇定的红衣少女。
守在门外的丫鬟和双侍们听到这话,都纷纷松了口气,还没等将早膳送进去,回廊上便转来一个水绿色的身影,急匆匆的赶在他们之前敲了敲门,朗声稟道:“侯爷,主院那边传了话,有些重要的事情请您立刻过去。”
玄衣人听了这话,立即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沉睡着的人,仿佛有些不想离开,红衣少女却在此刻突地上前一步,眼神带着几分热切的开口道:“既是有重要事情,侯爷便快去罢,内君已经没有大碍,琪雅在这里照顾便可。”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那身着水绿色长裙的丫鬟便已进了门,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稟报了两句,玄衣人脸上的神情变了几变,回头瞄了红衣少女一眼,轻点一下头示意答应,便顾不上还在床榻上的人,转身出了门就朝着正苑去了。
眼见着玄衣人和水绿衣衫丫鬟走远,红衣少女不由眯起眼睛,抬手将两扇大门关严后,便回首低身坐在了床畔,细细端详了一番沉睡着的那张美丽面容,手腕处露出银白的冷光,沉默片刻后方才稍稍扬起了手掌,轻声低喃道。
“安国内君,我本没有要害你之心,只可惜你我之间,注定只有一个得到,另外一个失去
淡淡的阳光从窗框中透出,折射在她扬起的匕首上,蔓延出一片森冷的光芒。
半盏茶的时间后,玄衣人神色平静的返回郦玉苑,脚步不停的推开了雕花门后,毫不意外的看见屋内角落处,两个身着深蓝色衣衫的暗枭,正一左一右的将匕首横在被迫跪在地上的红衣少女脖颈上,见到慕容昊便立时垂头稟报。
“侯爷,这个苗疆女子想要刺杀内君,方才及时被我们拦住。”
说罢,其中一个暗枭站起身来,将一柄又细又长明显是特制而成的匕首拿了出来,双手奉上:“回侯爷,上面没有毒,只是普通的匕首。”
抬手接过那闪着森然光泽的匕首,玄衣人垂下眼来,蓦然冷笑了一声:“你的一举一动,都果真如宸华所料——”
听到这话,被压着跪在地上,没能刺杀成功的人顿时身体一颤,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在床上安睡的人,又疑惑的望着玄衣人。
慕容昊察觉到她的眼光,却没想着给她解答,只是将那把匕首收了起来,冷声问道:“不
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宸华身上做了手脚?!”
红衣少女听他提起这个,脸色比方才好了些,闻言立时扬起了下巴,眉眼间多了几分自傲之色,唇角跟着扬起笑来:“侯爷这么说,便是早已知晓了?难怪当时喂药的时候横加阻拦,自己还以身试药……既如此,琪雅又怎敢随便往药加什么?不过是在诊脉时,趁着没人注意,给内君下了一条遗梦盡——此蛊本身无害,却能让他睡得更长更久,若不能从梦中清醒,就会不知不觉在睡梦中死去!”
说罢这话,她也不等着身边的人做什么反应,便自顾自的沉下了脸色,恨恨啐了一口: “
哼!要不是那些人不相信我下蛊的本事,定要我亲眼见着安国内君死于非命,我此时也不会轻易被你抓住!”
慕容昊不置可否,眼皮连掀也未掀,转身挂起了床帐,手指抚上那人温暖的脸颊,话语冷意多了嘲讽:“你以为自进府后,一直藏得很好么?”
这话一出口,苗女琪雅这才算是真的变了神色,很是有些戒备的望着他俊美如神的侧脸,咬紧了嘴唇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不成,你认识……”
玄衣人不等她将话说完,仿佛就明白了她未出口的话是什么,只是没有再回头,也并未再回答她的问题,仅挥了挥手。
“带下去,严加审讯!”
“是!,,
等到暗枭将红衣少女拖出门后,跟着玄衣人走进郦玉苑的白衣公子轻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