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似乎在避开寡人?”
楚宴把自己的身体藏在水中,生怕燕王看到那些不堪的痕迹:“不是。”
“那为何不敢看寡人?”
楚宴完全说不出口,他昨日醉得太厉害,竟不知被谁……
楚宴深吸一口气:“劳烦王上先出去。”
燕王一挑眉:“寡人也在此沐浴。”
“穿着衣服沐浴么?”楚宴眼中带泪,“别再给我难堪了!”
燕王的脸色一变,眼底闪过沉痛。
他在池中矗立许久,直到最后,默默的起身回到池边。
燕王想,楚宴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大约是他恨透了昨日的事情了吧?
否则的话,楚宴今天也不会这般排斥他。
燕王心里仿佛针扎那样,恨昨日的自己为何没有把持得住。
等他穿着湿淋淋的衣服走到外面,冬天的寒风吹在身上冷极了,陈周看见燕王这样出来的时候,还不由大惊:“王上?”
“陈周,去把寒铁链的钥匙拿过来交给公子。”
陈周睁大了眼,还有些无措。
燕王却狠狠的说:“就说,钥匙是你偷出来的,莫要说是寡人!”
陈周咂舌,不懂燕王的举动到底是为什么。
——关心公子,又总是这样不准宫人们告诉公子,这些关心其实都是燕王自己送来的。
天旭城到底不是燕王宫,无论是冬日新鲜的水果,还是公子殿内点的朱延香,还有冬日最暖和的银丝炭,都是燕王仔细嘱咐过的。
公子日常享用这些,却并不知情。
陈周叹了口气:“王上不好好同公子说一说吗?”
燕王冷淡的看了过来:“若不是你自小同寡人一起长大,换了谁来说这件事情都是死罪。”
陈周这才知晓燕王是真的发了怒,他连忙跪了下来:“王上恕罪。”
燕王呼出一口浊气,朝陈周淡然的说道:“起罢,去把钥匙给他。”
陈周不得不遵从:“诺。”
燕王望着天边的飞雪,想起楚宴昨日被他吻出来的那些痕迹,又道:“还有,吩咐医师配些能消除痕迹的药来,就说是为了消除他之前被打出来的那些伤痕的。”
“……这个,也不告诉公子吗?”
“不准。”
陈周:“诺。”
等燕王离去,陈周才按照燕王的吩咐去做了这些事。
而燕王则是去了那边,处理起堆积的政事来。
陈周不敢耽误,便走到暗格去将钥匙拿给楚宴。小小的锦盒里面藏着一把钥匙,寒铁链坚硬,除了可以拿钥匙打开以外,便没有其他能打开。
陈周手一顿,从里面取出了钥匙。
他本想把东西拿给楚宴的时候,发现燕王正斜着眼看他。
陈周微怔,还以为是燕王不愿意把钥匙交出去了呢。
“王上可是后悔了?”
燕王将眼睛移到奏折上:“拿给他。”
“……诺。”越发搞不懂王上的想法了。
当陈周将东西送过去的时候,楚宴已经沐浴完了。
看到陈周手里的钥匙时,楚宴还一脸的诧异:“陈周……你这样,不害怕王上赐你死罪吗?”
陈周哪儿敢多言,只能苦笑着摇头:“为公子做这些,奴自个儿愿意。”
楚宴的眼底浮现薄雾,接过陈周手里的钥匙,终于把这沉重的寒铁链给打开。
他来行宫的这几日,一直都戴着这个。
虽没人感笑话他,可这东西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楚宴,他的身份低贱。
自纪止云之后,他不想再被谁给丢弃了。
寒铁链被陈周收了起来,楚宴摸着自己的脖子,心道以后终于不用穿着那些宽大的披风来遮挡这个东西了。胸腔里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楚宴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谢谢你将钥匙给我。”
“公子以后就别戴着寒铁链了吧,脖子都有勒痕了。”陈周心疼他。
楚宴却笑了笑:“被王上发现我脖颈上的寒铁链没了,你我可都是死罪。”
陈周很想告诉楚宴,其实就是王上自己给钥匙的。
可话到嘴边,他又默默给吞了回去。
王上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吗?
他若是真的告诉公子了,怕自己才会有事!
陈周只能试探的说:“其实王上也并非要公子带着这个,兴许……我能偷出钥匙,便是王上默许了!”
楚宴轻声道:“这点我自然知晓,若不是他默许,你根本就不会拿到。”
“那……”
“无需多言,再怎么我也不想连累你。”
陈周心头一塞,长长的叹了口气:“多谢公子,奴就先回王上那边去了。”
“嗯。”
殿内又只剩下了楚宴一人,楚宴坐在镜子前,他抚摸自己脖颈那处,那里因为带寒铁链久了,的确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勒痕。
正当他看着自己的时候,身后出现了一个人,是方才那个小太监。
“你怎么还在这里?”
“自然是想来同你交换情报。”
楚宴顿时就认出了他的身份:“燕离?”
只有燕离才有这等恶趣味,不过他还真的穿了太监的衣服!
……那他方才的感觉没有错?
楚宴皱紧了眉头:“等等,昨日送我回来的到底是谁?”
燕离笑着:“我啊。”
楚宴睁大了眼,随后皱紧了眉头:“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你是说,昨天亲吻你的人不可能是我吗?”
楚宴眼神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