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候,什么拘谨与矜持都不再必要了,左安迪鼓起勇气道:“本来,今天我是准备来求婚的。我想能有个家,一个有你在的家,一个属于我们的家。过去我从不知道这个家会是什么样子,我想象不出,但现在,我知道了。家源,我希望你是我的家人。”
宋家源愕然抬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左安迪歉然笑了一下:“希望现在还不算太晚……”
“安迪……”宋家源顿了一顿,猛然转过身,将左安迪抱在怀里,用尽全力,几乎像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胸膛一般。
安迪的下巴搁在他肩上,执着地问:“你愿意吗?”
“你说呢?”宋家源将对方的脸对准了自己,俯下去,用一个深吻代替回答。
两人正吻得情热,却听见屋里传来手机的震动,只好再一次无奈地分开。宋家源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电话,发现并没有来电。于是轮到左安迪查看自己的机器,发现是乔正邦的来电,正要接,却被宋家源一把抢去:“有事明天再说吧。”
左安迪道:“阿邦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及时通报结果,现在拒接,恐怕他要立刻绝交的。我只告诉他一声就好,不会很久。”
宋家源却有些不耐,两人先前吻得正在兴头上,眼看接下去就要水到渠成地进入久别胜新婚的下一步,他当然不愿突然被打断,于是扬了扬电话,道:“那我来说。”
左安迪没有阻止,却见宋家源接起电话,对那一头的乔正邦喊了一句:“我们没空。”便把电话挂断。然后,他们便立刻投入没有空的下一个阶段。
第二天,乔正邦一脸怨念地在律师楼里堵到了两个人。单看两人相伴而来的神态,他便猜到了大概,再一看他们的无名指上的戒指,更是对那结果确信无疑。只是中间的经过他还被蒙在鼓里,当下看看左安迪又看看宋家源,像是等他们给自己解开这个谜底。
宋家源先前将真相瞒着乔正邦,心中多有抱歉,当下好声好气地同他解释了一番。但乔正邦听后仍然大呼上当,并连声数落宋家源,怪他瞒得自己好苦。乔正邦说自己白白为两人提心吊胆,谁也想不到这竟是宋家源联合萧锦良的一处苦肉计,害他这个局外人在一边心急如焚,殊不知宋家源这个当事人早就胸有成竹。
宋家源自然知道以他的性格,抱怨也只是口头说说罢了,三人感情深厚,并不会为此而受影响。于是他道:“等官司完结后,我们就打算举行婚礼。阿邦,到时候请你来主礼,这次一定不会再少了你这个主角了。”
乔正邦仍颇失落于之前被两人置于局外,对于这番邀请,当然是一脸当仁不让的神情,只是他听宋家源提起官司,就不由忧心忡忡:“讲到官司,我听见上次李律师说过,胜算只得五成,现在就怕万一……”
左安迪在一边打断他:“那是因为还没有出现关键证人。”
“什么关键证人?难道……就是你昨天偷偷见的证人?”乔正邦问宋家源。
只见宋家源抬头示意马路对面,道:“证人来了。”
“宋,宋家康……”乔正邦果然顺他视线见到宋家康,不禁讶然,“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愿意?罗瑶毕竟抚养过他这么多年,之前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游说他,可他的心意简直比石头还硬,我们根本就没有一点机会。怎么可能突然之间,他竟回心转意?”
左安迪道:“我回来之前,锦良给了我一封信。这信里面,有些十分重要的资料,是关于阿康母亲死因的真相。在宋伯父过世之后,他觉得这件事情仍有疑点,便私下又请人做了调查,而这次的调查,结果很让人惊讶。”
宋家康已经走到三人面前来,他听见左安迪的话,便接下去:“我母亲并不是因为大太太而死,她的心理疾病也不是自然患上的,是罗瑶一直在她身边暗示。她带她去见了事先安排好的心理医生,给她服药,还不断灌输那些抑郁的思想。母亲的病,根本就是罗瑶强加于她的!她的命,也是被罗瑶夺走!之前我以为她待我虽算不上真心,但至少并无恶意,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利用我们母子。她自始至终的目的,就是取我母亲而代之,利用我入主宋家!所以这件事,我再不会袖手旁观,也不会让她得逞。不论是为我母亲,还是为宋家,我都一定要讨回这个公道!”
宋家康说得义愤填膺,乔正邦也是愈听愈震惊。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突变,但以罗瑶的为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却又丝毫不令人意外。当下他只是问:“这事,有没有证据?”
左安迪扬了扬手中的公文袋:“都在这里,这次,她休想再翻身。”
三日后,法庭宣判。全城几乎半数的记者都守候在高院外,长长的阶梯上满满都是人头,长枪短炮、重重包围,从来没有任何一单案件引起过媒体的如此重视。由于法庭下达的限制令,审讯并未对公众开放旁听,然而有关案情的进展消息还是透过各种渠道流入了传媒耳中。他们翘首而盼,引颈以待。在长久的等待之后,终于,高院的大门缓缓打开,案件的主角们从门中出来。刹那间,所有人如潮水般汹涌而上,人群立刻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也堵得他们寸步难行。
后面的记者离得远,根本看不清楚前面情况,一味向前推搡,前方的人被他们推得脚步摇晃,也很是暴躁。摄影机全被高举过头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