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一口水喷出来,屋内顿时又散发着一股恶臭,彘敏锐地抽了抽鼻子,这味道闻起来臭,却隐约有种触动他食欲的感觉。
能让彘生起吞噬的yù_wàng,自然得是大补之物。
“不可能。”他愁眉苦脸看着地板上的污渍,懒得收拾,挥手一摆,也不知道把这乱七八糟的东西送到什么地方去了,老大夫晃晃脑袋,然后看着梁泉道,“你今年几岁?”
梁泉轻道,“二十三。”
老大夫掐指一算,“我当初给他算过命,他至少能活到你二十几岁才是。”
“家师在四年前便去世了,老神仙或许是记错了。”梁泉又欠身道。
这位老神仙实则也是异兽出身,和老道的关系甚好,小时候也常在梁泉眼前晃悠,虽然梁泉并不知道当年老道为了解决一些问题到底寻了多少人,但是至少这老神仙是肯定在其中的。
老神仙尤其会看病,无论什么病情,在他眼中就是如同虚设,这能耐就跟白泽能勘破天意一般,乃是天生伴随。梁泉虽不知道他的真身是什么,大概也有了些猜想。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踪迹的?”老神仙没有丝毫形象地靠在椅背上,脚背搓了搓胳膊,然后继续半蹲着。
“您当初曾经说过要往南边去,贫道只是想碰碰运气。”梁泉温声笑道,看起来眉宇温和,倒也没有什么尖锐。
老神仙笑得前俯后仰,他是个看着挺严肃的老头儿,但笑起来却变得很是和蔼,“你小子就是会胡言乱语,要是真的碰碰运气,你也不会直接就进来了。”
“我看啊,你是特意挑着这里过来的。”
梁泉挑眉,并没有回答,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说你这小子,性格和你师傅倒是有些相似,眼里不是容不下沙子,反倒是什么事情都得依着你们的底线来。你收的那徒弟和你身边那只小猪,你就默默忍下了,偏生就看不惯这座城。”老神仙分明没什么动作,可是他靠着的这张椅子却是开始摇晃了起来。
彘眉头一皱,喝道,“你说的什么浑话!”
他虽名为彘,可不是那些只会吃吃吃的懒货!
老神仙嘿嘿一笑,“这有什么不好的?要我说,老头子我可是非常喜欢猪,投胎转生后,只需要一个劲儿地吃,其他的一概不管,临到头了安安分分去死。你说,这样悠哉的日子,有什么不好的?”
彘往前踏了一步,还未动作就看到老神仙闲闲抬起了眼皮,一瞬间他宛如看到了史前巨兽,压制不住口中的咆哮,他清秀的脸上开始浮现出兽形,还未彻底转变,就突然感觉到肩头一重。
梁泉重重地在彘的肩头拍了一记。
“老神仙就不要逗弄这些小辈了。”梁泉无奈道,看着老神仙哈哈大笑,缓过劲儿来的彘一脸沉默,夹着尾巴做人……呸,做异兽。
异兽的世界向来是你死我活,他扛不住老神仙,自然没有说话的余地。
“行了,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是医馆这儿你可别给我胡乱砸咯,老头子我可是还要有个落脚的地方。”老神仙悠悠地说道,话音刚落,顾小道士就捧着一碗混杂着各种酸汤苦辣的汤药过来。
顾小道士被这味道熏得差点没昏厥过去,但是还是不得不说道,“师兄,真的要把这药给夏山灌下去?”他的本意是想说这药没问题吧?
但是他在隔壁听着那大夫乐哈哈的声音,想来和梁师兄也是有些联系的,故而顾小道士才会有些迟疑。
“自然是灌下去。”老神仙吹胡子瞪眼。
“哎,大夫,你的胡子呢?”顾小道士挠挠头,发现了老大夫光溜溜的下巴。
老神仙在混乱的桌面上摸索了一下,又把胡子给随意搭上,“别废话,趁热喝。”
顾小道士看着梁泉,又看着老大夫,刚在昏迷的夏山面前蹲下来,就看到彘一把扶住了夏山的脑袋,把他给吓了一跳。
“灌。”彘在面对顾清源和夏山的时候,话总是很少,干脆利落说完后,顾小道士回过神来,也立刻把滚烫的药汁灌下去。
立竿见影的,这碗药刚给夏山灌下去,他的脸色骤然转红,双眼一睁就要吐出来,顾小道士赶紧给他捂住。
“嘿,你小子手脚也太麻利的吧,赶紧让他吐出来呀。”老神仙话虽然是这么说,却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还没等他说完前半句话,梁泉便在顾小道士的胳膊穴位上一按,微微的酸软让顾清源松开手,夏山“哇”地一口全部吐在了地上。
夏山吐出来的东西不仅是刚才顾小道士给他灌下去的,更有些污秽不堪,比他喝下的东西更发臭的棉絮状物质,让顾小道士忍不住捂住了口鼻,闷声道,“这也太臭了。”
老神仙如获至宝地冲过来,梁泉在他动作前就带着顾小道士出来,要是再让小师弟继续看下去,他估计连内脏都要吐出来了。
顾清源在外面狠命咳嗽了很久,好半会才虚弱地说道,“师兄,这位老大夫到底是什么人?”
梁泉仔细看了下顾小道士的神色,这才淡声道,“他是家师的友人,是位神医。他所在的地方向来是存着些问题的,而我每次遇到他,都会把那地方整理干净,因而他有些老顽童的性格,总是爱折腾一二。”
老神仙所在的地方,要么是至阴至邪,要么就是稀奇古怪,总是不会是什么安详的好地方。梁泉以前在老道的带领下,连续挑了三次老神仙的地盘,气得他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