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低头去他。
容念清瘦了许多,苏胤心里有些难过,哑着嗓子对他道:“你这样子,让朕差点以为你要一直这样睡下去。”
清醒了,人似乎也跟着有了力气,容念听苏胤的话,嘴角不满地扁了扁:“你是在咒我吗?我比你想像中的厉害多了。”
他赌气般的口吻,跟着一下让苏胤心里沉重的感觉轻松不少。但是也不敢太松懈,苏胤正色问他:“病得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让李德荣告诉我?”小路子刚才和他谈起容念的病情,自是将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儿地和他说了。
容念唔了一声,枕在他胸膛上的小脑袋转了两下,苏胤俯□去看他,他也没拿正眼瞧人。
他眼神闪闪躲躲地,苏胤便试探地开口道:“小路子说你不愿意告诉朕,是因为朕在忙,你怕打扰朕,是这样的吗?”
最初听到小路子这么说的时候,苏胤心里的确是高兴了一下的,但是他现在看容念的神情,觉得是,又觉得不是。
他等了片刻也不见容念回答他,于是便又对容念道:“是这样的吗?朕想听你的真心话。”
他说得真切,容念觉得让他误会了不好,于是支支吾吾地道:“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生病的样子,很难看。”
苏胤皱起了眉头:“朕也算是别人吗?”
“你不一样!”容念正色,苏胤眼神期待地看着他,容念继续道:“李公公从前和我说,你是金主,我不好看的样子让你见着了,会像个疙瘩一样,一直被你记着的。书上还说来着,色衰而爱驰!”
苏胤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容念见他脸色难看,便安慰似地对他道:“当然,你说的那个原因,也是有一点点的。”
第39章
苏胤觉得自己的脸应该是皱成一张苦瓜了,他最后只能苦笑着对容念道:“你这会儿倒是有精神了!”
容念朝他咧咧嘴,苏胤这么一说,倒是让他想起身上的那些痛来。尤其脑袋里那股涨疼的感觉,此刻一下子便清晰了起来。
手下意识地便抓紧苏胤的衣襟,容念把脸埋进他怀里,他脑袋疼了,便想将那股疼痛借着什么发泄出去,抓着苏胤衣襟的手便胡乱地撕扯着,也不管苏胤的衣裳是不是已经被他扯开到一边去了。
索性他甲面圆润光滑,不像女人喜欢留指甲涂些丹寇什么的,否则这会儿苏胤胸口上,估计全是细长鲜红的指甲印了。
容念看着似乎很难受,苏胤伸手将掩住他脸颊的那些鬓发剥开,有些心疼地问他:“是不是很疼?”
容念呜呜了两声,苏胤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便低下头想看看他的脸。
只他刚靠近容念,便听到容念哼哼着喊他的名字,苏胤把耳朵凑到他面前,容念声音低低地在他耳边道:“大夫说,我得的是瘟疫,很可能,就治不好了……”
他脸色有些苍白,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空洞洞地,苏胤皱起眉头,虎着脸道:“你听谁胡说的?要是瘟疫,怎么小路子和我,都还好好的?”其实苏胤之前听小路子那些话,隐隐觉得,容念的病,似是有人故意为之。小路子和他提到的那些人里,那些南靖国的奇术驯兽师无疑是最古怪最值得他注意的。
苏胤眼神顷刻变得凌厉,容念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他眼里闪烁的那些东西,只有些黯然地对他道:“就算不是瘟疫,定也是很厉害的病,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我从前也得病,却没有像今次这般厉害的。”容念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的。这病来得莫名其妙,又这般折磨人,他毕竟也才十六岁,心里还不够强大到能淡然接受一切生老病死,尤其这病来得又突然,他措手不及之下便有些戚戚然。
苏胤见他神色颓靡,也没说什么,只俯□去,轻轻碰在他脸上。
他的唇向下游移,容念心里木木地,便侧开颈项,任他亲吻。
片刻后他听到苏胤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朕绝不会,让你离开朕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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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苏胤便叫人收拾了一辆马车,给容念穿好衣裳,用厚重的大披风裹了,便抱着他往马车上去。
容念昏沉沉地醒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看向苏胤,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苏胤摸了摸他柔软的脑袋,没说什么,只说让他继续睡,容念便也没理会,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他们便出现在城外,一座古老的宅院前。
那是一间一看便知道很有些年代的老宅子,一眼看过去,所有的围墙都被青郁的藤蔓缠绕着,看不出原先的颜色,只一片茂盛的绿。门口两头威武的石狮子,看守着漆红色斑驳而庄严的大门,苏胤抬头向上看去,黑底金字的匾额上,赫然两个大字,贺府。
苏胤对这里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他只来过一次,还是在很小的时候,父皇带着他,来给贺家的老太爷庆贺生辰。
那时的贺老太爷德高望重,修得一手妙手回春的好医术不说,贺家的当家,贺清玉的父亲,又是掌管吏部的尚书,当时是非常受父皇器重的。
所以那时贺老太爷大寿,父皇带着他,还有他的皇兄们,亲自来给这位老寿星贺寿。
那时所有的大臣几乎都去给这位老寿星贺寿了,父皇当时还特意叮嘱苏胤和他的皇兄们,让他们趁着这次机会,在大臣们带来的子女中,物色自己的第一位亲信。
而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