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这味道怎么像在哪里闻到过似的。
慕遮:“孟婆汤?怎么,你还会熬这个。”
云离放下碗,把沾到嘴唇的一点汤汁也用手背揩了。
琴靳笑道:“惭愧惭愧,偷学了一点皮毛,这汤和孟婆熬的可不能相比。虽不纯正,情怀还是有的。仙君饮下这汤,可体会三日记忆消失的感觉,进而真切感受那些奈何桥上过往行人的心理……三日后记忆恢复,云离君就能比较比较,是没有执念好,还是有执念好了。”
云离抬眼:“你在旁敲侧击什么?”
慕遮的目光瞥向那只存有云离一丝元神的金鱼木雕。
琴靳道:“司命君,小仙我这不是春秋笔法,是直言不讳。我虽然能帮您淡化锁链上的气息,在帮您做事,但有些y-in府人悟出的道理,仙君既然不懂,小仙自以为有责任告诉仙君……但请仙君悟一悟,喝下这碗汤。”
云离把碗一顿,汤汁ji-ang了出来:“不喝。”
从反复循环的噩梦中挣扎出来,睁开眼,安桐发现枕头旁边竟然睡了一柄亮晃晃的铁钩。铁钩和他梦里的东西长得一样,只不过小了一圈而已。
采泪女的铁钩。
安桐琢磨着,应是哪个丢三落四的采泪女方才进入了他的梦境,天明时分临走时,忘记了带走自己的随身物品。那这采泪女真是值得同情,不仅工作了整晚却没收到半点安桐的眼泪,还要因为丢失了铁钩受一番孟婆的责骂。
也许过几天采泪女会循着记忆找回来,安桐便把铁钩藏进被套里边,给她好好保存。
安桐回味了一番刚才的梦,突然想到,那丢了东西的采泪女定是在y-in府见过自己,不然怎么会在梦里制造出和当年他经历过的一模一样的情景?
是谁呢?
安桐在脑海中列了几个人选,奈何无法排除到仅剩一人,索性作罢。
第十章
安府没有等到监察府主部何惇的回信,因为京城三府之一的戎尉府主部尉迟令来了。这本没有因果关系,但某个人的出现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了一起:随尉迟令同行的医师袁悯。袁悯捎来了何惇的话:蜀州太守安义安大人的复命信,何大人已经收到;何大人念着安大人的病情,特意派袁医师前来探望。
至于戎尉府主部为何前来,目前不得而知。
安曹氏把尉迟令和袁悯引至前堂,李管家则接了安夫人的眼色,去书房通知安桐。
安桐刚刚绾好头发,便听李管家说了当前的情形,整理衣襟的手不由顿了顿,确认道:“当真?袁医师也来了?”
李管家道:“当真当真!安夫人劝安老爷候在卧房先不要出来,就盼着你快去接见戎尉府主部大人和袁医师。”
此时,门口飘来一个底气不足的声音:“……安,安大少爷?”
安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见仆从三儿正扒着门框,只露出半个脸。
李管家道:“你有什么事?”
三儿生生受住了李管家情急中过于凌厉的目光,没当面回答他,而是对着安桐嗫嚅道:“安大少爷,你,你一定要信我……我……我……”可能是上次因为“多言”挨了棍子,她心有余悸,好半天说不出一句顺溜话,只一个劲“我我我”。
李管家低声斥道:“安少爷有重要事情要处理,你有什么话,过后再说。”
三儿不走,卯足了劲:“安少爷,这位尉迟大人,就是我那天在厨房里面见到的另外一个人!”
李管家:“三儿,你又胡说,小心安老爷这回再要我多打你几棍!”
安桐本来就不觉得三儿说的是瞎编的话,只不过前几日安义要紧口风,他为了安府着想也没有帮三儿辩解。但他如今之所以沉默,未去制止李管家对小姑娘的批评,是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姓氏,陷入了震惊。
尉迟。
三儿几乎要哭出来了:“安少爷,安少爷!三儿说的是真的呀,我骗您干啥呀!”
安桐:“三儿,你说戎尉府主部姓什么?”
三儿“啊?”了一下,道:“尉迟……”
李管家不明所以:“安少爷难道不知道吗?尉迟大人是朝廷里最年轻的高官要员,比起当年的苏宰相和当今的安公子您,也毫不逊色。”他下意识流露出了敬仰之情,没注意到素来在人前温文尔雅的安公子,脸色出奇的难看。
尉迟……是那个人的儿子吗?
安桐敛了神色,问:“尉迟大人的名是什么?”
李管家:“一个‘令’字。”
三儿察言观色道:“安少爷您怎么了?”
监察府主部竟然也叫尉迟令?
这世上有在家族中传稀世珍宝传世袭官位传家主箴言的,难不成还有将名字代代相传的?还真是奇特。但转念一想,世上不仅一个家族姓尉迟,“令”也不是生僻字,兴许是巧合。
安桐:“三儿,李管家,这事就先不要告诉安老爷和安夫人。”
李管家道“是”,出于保护小姑娘、免得她再犯错的目的瞪了三儿一眼。三儿鞠了一躬,跑回她的厨房中去了,不久厨房里便传出另一个年轻仆从的抱怨:“哎呀,三儿你刚刚到哪里偷懒去了?火都要熄啦,快快快,去抱柴火!”
辅一出门,安桐就看到了安府全员劝阻袁悯医师进入安老爷卧房的场景。
从鲜少露面的仆从到张叔,从安然、宋婵到安曹氏,层层上去,都婉言谢绝袁医师前去探看安义安老爷的好意。但袁悯提着药箱,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