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逍遥嫌弃地别开脸,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没、没什么……”贾富贵一脸赔笑,手却在背后偷偷摸摸动作着什么。沈逍遥眼尖地发现,于是眼疾手快地将东西从他尊臀底下抽了出来。
贾富贵:“喂――”
没想到从他身下抽出来的竟是本书,沈逍遥挑眉:“这什么?”
“什么什么?”某人还在装傻充愣。
沈逍遥举着书:“问你呢,这什么东西?”
只见贾富贵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最终,贾富贵还是咽了口唾沫,偏过头,撇嘴支吾道:“自……自己不会看啊你?”
闻言,沈逍遥看了一眼书封,霎时震惊了。
“《辟邪剑谱》?”沈逍遥啧啧称赞道,“可以啊你!贾大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只见沈逍遥不知为何一瞬手抖,如被火舌舐到一般,忙不迭将那本书丢了出去:“这、这是什么?!”
“诶!逍遥兄,这可是你要看的!”贾富贵弯腰把东西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将书护在怀里,说:“不关我的事!我可拦过了啊?”
里面的内容看得沈逍遥喉咙一阵发干,他原说这贾富贵是转了性,打算发愤习武。谁知不过翻开一页,粗略一扫,入眼的竟全是赤条条交缠的人影!
“你……”
不顾沈逍遥此时恨得咬牙切齿的神色,贾富贵捧着书,一脸坦然地说:“我告诉你啊,事先说清楚咯!既然这东西你我都过目了,那……从今天开始,我俩就是同党!”
贾富贵威胁他道:“可不许告诉亚男师姐!不然的话,我就连你也一块儿供出去!大不了咱俩一起去挨罚一起死!”
这一席话听得沈逍遥面色铁青:“贾富贵!你、你这人平日里好吃懒做也就算了……没、没想到你居然贪色还无耻!”
“行了!”贾富贵打断他,转而又同沈逍遥摆起道理来,“逍遥兄,好歹你我都是男人,何必说这些?”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这不是很正常的吗?难道你敢保证你这辈子不会娶妻生子?那活着多没意思!不如去少林出家当和尚算了!”
沈逍遥攥着拳,不说话了。
贾富贵张望了一眼,见沈逍遥低垂着的面上绯红一片,便试探着开口问道:“逍遥兄,你莫不是……还没亲眼目睹过这档子事儿吧?”
“……”
回应他的是冗长的沉默。
没想到沈逍遥平时看着挺没脸没皮的一个人,在这方面会如此纯情。贾富贵顿时笑了,难得与他为善地说:“没关系!我那还有,床底下多着呢!分你几本,你去拿来,咱俩今晚就借着这大好的月色一块儿欣赏如何呀?”
“……多谢贾少爷的好意!你自己留着看吧!”
沈逍遥把手一甩,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毫不理会身后贾富贵尚在冲自己喊着的诸如“千万记得不要告诉师姐”之类的话云云。
回去之后,沈逍遥做了一个梦。
……
“逍遥……慢、慢点……轻一点……求求你……”
……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沈逍遥你放开我……”
……
天色尚未破晓,沈逍遥就一身燥热地醒了过来,薄衫被后脊生出的细汗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慕昀?”
大梦初醒的他略微茫然地坐起身。察觉下面一片湿漉,沈逍遥心中一跳,他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然后……
面色铁青。
第一次梦到这样的事情,沈逍遥觉得自己脸上烫得发烧。
他抽吸着,眼圈通红,牙齿咬得下唇近乎发白。沈逍遥死死地盯着被褥里的狼藉看了半晌,最后低下抱住了头,从喉咙里气愤地哽出两声呜咽。
“该死的贾富贵我跟你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论逍遥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思明的春/梦事件的始末,以及为何与贾少爷水火不容的原因。
☆、番外三
不同深居山林的古刹,荆州敕造的净慈寺特立于繁华闹市之中。寺庙院墙杏黄,殿脊青灰,寺院中植有苍翠的菩提,周遭护塔玲珑别致、直耸入云。
由于奉旨修建,又驻于城内,是故净慈庙内香火长续鼎盛,庙外则肩背相望、大排长龙。
当年莫姨尚在的时候,总爱下山到这里参禅拜访。沈逍遥望着眼前这尊佛寺,颇觉怀念。恰逢日色西沉,庙里香客渐稀,他正想提议问身边的人要不要去上柱香。
谁知方思明却率他先一步道:“要不要进去拜一拜?”
沈逍遥奇怪:“你不是不信这个?”怎又突发奇想地要去拜佛?
“无所谓。这地方闻名天下,进去瞧个新鲜也是好的。”方思明说罢,不由分说地就带沈逍遥跨进了庙门。
主殿金碧辉煌,供奉着香火。四周檀香缭绕,台前诸佛不论卧立,皆是栩栩如生。上挂有一匾额,八个金色的大字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熠熠生辉,是写道:
“佛门净地 普渡众生”
净慈寺的主持清远,逾今已年过古稀,老态龙钟。他一身袈裟,手持念珠,前来向二人施了一个佛礼:“阿弥陀佛。敢问二位施主,是谓礼佛?是谓解惑?”
“我们是来……”
未待沈逍遥把话说完,曾经对佛法道教兴意阑珊的方思明不知怎的,好似突然来了趣,便问道:“礼佛如何?解惑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