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只剩一片刺眼的血红色,烫得整个人都疼了。
谢轻裘道:“我写了句诗。”
“欲将杯酒付春秋,不羡梁鸿偶。”
他念完,眯着眼笑道:“写得好不好?”
付良沉眼珠颤了颤,轻声道:“……轻裘。”
谢轻裘喝道:“你闭嘴!”
又扯扯嘴角,道:“我今天穿了红色,逾矩了,坏了大规矩——你要不要治我的罪?”
付良沉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嘴动了动,没出声音。
谢轻裘恨怒攻心,恨声道:“说话!”
付良沉默然半晌,张开嘴,刚要说话,谢轻裘断然冷笑道:“我问你,要是今天我不来,现在我没站在这里——你会去哪儿,你会去干什么?”
他眼一下子红了,揪着付良沉大红喜袍的领口道:“你说话!”
付良沉道:“我……”
刚开口又被打断,“你拜堂了,你成亲了,你现在,你是不是要去睡你的太子妃,啊?”
付良沉道:“不……”
谢轻裘听都不听,死死瞪着他:“你睡她,你是不是要睡她?”他声音发抖:“你睡她,你睡她。你不睡我,你去睡他——你还不如睡我!”他急怒攻心,脑子昏昏沉沉的,偏偏动作还越来越激烈,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撕扯付良沉的衣裳,边撕边道:“你怎么能,怎么能——你不睡我,你去睡她——我偏不要你睡她!你睡不睡我,睡不睡?!”
付良沉一把攥住他的手,制止道:“轻裘!”
谢轻裘双眼通红,用力更大,边挣边撕,道:“怎么了!不叫你睡她,违了你的意,挡了你的好姻缘吗?!”
付良沉将他两手紧紧扣着,突然俯下身吻住他的嘴唇。
谢轻裘一时间动都不敢动,直挺挺无比僵硬地站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付良沉的嘴唇微凉,覆上来,仿佛点点微雪落在唇上。谢轻裘还没反应过来,舌头已经伸出一点,碰到了付良沉的嘴唇,很轻很轻。刚碰到,他立刻收回舌尖,紧张极了。
付良沉的嘴唇若即若离,似触似分地在谢轻裘的嘴唇旁,轻声道:“谁要睡她。我只想睡你。”
谢轻裘眼不红了,脸却红起来,本该气恼,却满心说不出的甜蜜喜悦。他张口要骂,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手指捏来捏去,半晌,小声道:“……哼。”
两人走进付良沉的居室,谢轻裘紧张得绊了一下脚,付良沉一把将他揽进怀里。他们二人一直没有袒露心意,虽然日日形影不离,身体接触并不算多,谢轻裘扒在他怀里,感觉又是新奇又是喜悦,一时间竟舍不得撒手。
付良沉嗓音低低,在他耳边道:“轻裘,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想睡你。你愿意吗?”
他问得很认真,很郑重。
谢轻裘听呆了,手紧紧环住付良沉的脖子,用力点头,道:“嗯!”
付良沉环抱着他走上床,谢轻裘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紧张道:“我,什么都不会!”
付良沉顿了一下,柔声安抚道:“没事,我会。”
谢轻裘还是很紧张,用力攥着他的袖口,道:“行!”
在这方面,他确实是什么都不会。唯一曾见过一册类似春宫的图册,是之前吩咐仆从搜罗一些古卷,一大摞书里不小心夹进去了一册,据说还是名家手笔。谢轻裘当时将书翻开,只见满页赤条条交缠的人影,有男有女,赤身luǒ_tǐ滚在假山流水处,每一页还配了几句应景的脂粉小诗。他除了付良沉,身边向来没有同龄的伙伴,从没人把他带到风月香场去玩一玩,此刻乍一看这样的册子,手足无措,下意识把书甩了出去。
正好那天付良沉来找他。当时门被推开,付良沉走进来,那书就正正落在他脚边。
谢轻裘慌忙走上前,踩着书卷往后一踢,却见付良沉目光落在书页间几痕交叠的人影上,不由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道:“你看什么!”
付良沉笑吟吟瞧着他:“孤看你。”
谢轻裘一听,忍不住翘起嘴角。又迅速扭开脸,飞快眨眼,想把眼睛里的笑给眨回去。
付良沉牵着他坐在桌边,说了几句话,就把这桩尴尬事给岔过去了。但或许因为这一次实在有些叫人不好意思,谢轻裘后来一点这样的风月笔墨都不想沾染,完全像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清楚。
谢轻裘坐在床上,本来想飞快地把衣裳脱了,可越紧张越容易出错,手忙脚乱,衣带没解开反倒被扭成了死结。付良沉一面柔声哄他,一面慢慢把那团死结给解开了。
衣裳剥落,谢轻裘一下子扑上去,紧紧抱住付良沉。
付良沉的肌肤有些烫,声音低而哑,忍了忍才道:“轻裘……你放松些。别抱这么紧。”
谢轻裘依言松开手,脸也开始发烫,凑过去亲他的嘴唇。
一下一下,很轻,舌尖伸出来,慢慢舔了舔。
他亲得高兴得不得了,忍不住又伸手去抱付良沉的脖子。
付良沉道:“张嘴。”
谢轻裘张开嘴,付良沉的舌头抵进来,火热的,紧紧缠住谢轻裘的舌尖,纠缠着大力扫过内壁,直抵舌根。谢轻裘被亲得晕晕乎乎,下意识又搂住付良沉的脖子,把身子贴过去,付良沉侧过脸,在他唇角濡湿的水痕处细细舔吻,手移到腰窝,缓慢地揉捏着。
谢轻裘肌肤莹润,在烛火下像是泛着玉白的光。随着付良沉的动作,他觉得体内像是有火苗四处窜动,烧得浑身发烫,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