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接受实事,苏航已经很坦然了。
魏德昌想了很久,最后才说:“祝你找到能陪着你一辈子的人。”
“谢谢。”
今天的对话到此结束,比以往都要早。八成是出柜的话题让魏德昌心情不好了吧,苏航看着黑下去的头像,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苏航就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的关系不过是买卖关系,自己何必耗费精力管无关紧要的人的事。
旺旺聊天的对话框突然蹦出来,打断苏航的胡思乱想,是个老客户。
苏航闭上眼,捏了捏鼻梁,接下这单活。
好久没有陪人语音了,苏航差点忘记台词,好在对方猴急的要死,什么“宝贝你硬了么?”,“快来摸摸我的”话接二连三的跑出来。
苏航在对方的提醒下,很快入戏。
是的,入戏。
没有感情的语音,他也不会勃起,有的只是无聊的哈欠跟捏着嗓子的不适。
等到老客户发泄完毕,苏航依旧职业化的用甜腻嗓音问对方要不要再来一次。
老客户说:“不用了,你好像有点儿心不在焉。”
“怎么会呢?大概是累了吧。”用腻歪人的声音说出这句话,苏航自己都受不了,正不晓得那些客人为什么会如此喜欢。
老客户嚯嚯地笑起来,话里透着明显不过的猥琐气息:“宝贝儿,是不是最近做得太多,身体受不了了?”
“讨厌嘛。”苏航一边搓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一边撒娇。
老客户笑得更甚,付款后也下线了。
冷冰冰的房间里只有苏航一个人,网络上的虚情假意数不胜数,苏航冷眼翻看着以往的交易记录,唯有在看到“魏德昌”这三个字时,眼里才带着一丝正常人该有的感情。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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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连续三天,魏德昌没有上网。
第一天晚上关掉电脑,苏航告诉自己,大家有各自要忙的事情,谁没空整天泡在网上啊。
第二天魏德昌依旧没来,苏航托着下巴对旺旺上黑掉的头像发呆,胡思乱想他是不是要到那个男人的电话,并展开追求行动,以至于没空上网了。
等到第三天,苏航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我连续给你当了十几二十天的心理医生,你就这么搞定后抹屁股走人了么?你以为心理医生好当的么?陪人语聊只要固定说一些“你好大”,“人家受不了”,“你好讨厌”,这种固定的不费脑子的话就好,给你当心理医生耗死我多少脑细胞啊,你几百块哪里够用!医院里的心理医生看一次都要大几百块,我才收你五十块一次真是亏大了!
只有一个人的房间里,对着电脑屏幕大骂,如果被人看到,一定会认为自己脑袋不正常。
苏航自觉这样太神经病了,但就是忍不住破口大骂,直到骂够了,嗓子干到冒烟,才大喘着气作罢。
有人弹消息框,说要购买语音服务,明明没有在忙,苏航竟然放任到手的钱跑掉,欺骗对方说现在很忙,没有空。
对方很体贴,这种事不好苏航一个人同时服务于两个人,说了句那算了下次吧,不再多说地走了。
苏航气得不善,又不想被人打扰,索性关掉电脑早早睡觉。
也不知是生物钟作祟,还是气过头了,无论怎么样在床上翻滚,苏航也无法入睡,这种感觉与煎熬无异,苏航满脑子都在想魏德昌这个混蛋,紧跟着,耳边开始出现魏德昌的声音。
“混蛋,快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苏航大叫一声,用被子蒙住头,烦躁地在床上滚动,结果一个不留神从床上滚了下去。
屁股跟后背一起着地,虽然有被子包裹,但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真是疼的人眼泪都要跑出来了。
苏航委屈地揉着屁股,把现在所受的罪全部推到魏德昌身上去,脑袋里想象着自己对魏德昌拳打脚踢的模样才平衡了许多。
这一晚折腾到凌晨四五点苏航才睡着,可早上七点一到,该死的闹铃又响起来。
“啊!我还没睡够!”苏航暴躁地吼叫,他非常不想上班,但是一想到全勤奖,再多的不愿与懒惰一起被踢开。
盯着一对巨大的黑眼圈到公司,好在最近手头没有工作,苏航趴在电脑前打盹,直到午休后才恢复精力。
淘宝交易的详细订单上能看到交易人的信息,里面不仅有真实的姓名、住址还有联系方式。因为是虚拟物体的交易,不用物流,苏航从没在意过这一块,最近几天魏德昌害得他心神不灵,就连刚才趴着小憩都能梦到这个人真是诡异透顶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填真实的信息,苏航打开详细订单,发现那人果然全部写了,名字那一栏里就是魏德昌三个字,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真实姓名做昵称的,实在令人难以理解。联系方式丢的是手机号码,住址也写的很详细,从省到市到区到街道再到门牌号。
苏航赤红着眼想要照着地址上门,狠狠地给魏德昌一拳,大骂着“你这混蛋天天骚扰我,让我给你做便宜心理医生,治好后就对我置之不理,连一句感谢和告别的话都没有,真讨打!”
只是就算再借给苏航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
掏出手机,苏航输入那十几个数字,打算给魏德昌打电话,大叫一声“你这个拔屌无情的混蛋”,再挂掉电话,但仔细一想,为什么我要这么生气?
苏航对着手机屏幕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