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身靠上桌子边缘,长腿自然曲起,坐姿非常随意。关瓒盯着木地板上的一块潮湿印记,目光上移,堪堪停留在男人被浴巾勒住的半截人鱼线处,犹豫几秒,他没能按捺住脑中的念头,又小心翼翼地朝更靠下一些的位置瞄了眼——那里有一处隆起,浴巾材质不够贴身,没能勾出形状,却并不影响显露尺寸。
视线一触即分,他很敏感地略偏过头,喉结滚动,心想,非礼勿视,这人也真是的,就算是自己家的同性保姆多少也应该避个嫌。
“好。”关瓒说,“我会考虑清楚,尽快告诉您。”
柯谨睿留意到小家伙偷腥,眸底笑意渐浓,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末了忽然想起件事,说:“一直没机会问,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经他一提关瓒也醒过闷儿来,他只知道这人是柯家的二少爷,具体名字也没听谁提过。
“我叫关瓒,是家里新来的保姆。”关瓒一脸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柯先生呢?”
将玻璃杯搁在一边,柯谨睿将那个名字搁心里品鉴了一番,而后从办公桌上摸出了一张名片,起手递给关瓒。关瓒接过来迅速确定好名字,再一抬头,说:“我了。”
闻言,柯谨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当做回应,再一看壁钟,他起身绕回办公桌后坐进高背椅,头也不抬地说:“时间不早了,天亮以后你应该还有工作,今晚辛苦,先回去休息。”说完,他点开一份企划,就着平淡无味的白开水开始。
一番折腾临近晨曦,关瓒也有了困意,再加上两人独处的气氛实在古怪,他也特别想出去透口气,也好认真考虑一下刚才的那个提议。于是礼貌道了晚安,关瓒不再打扰柯谨睿工作,放轻脚步朝门口走去。
自打小家伙转过身,柯总的注意力便娴熟地从企划上抽出,目光直白且露骨地粘上对方背影。
结果还没等拉开房间的门,关瓒倏而发觉自己忘了件事,匆忙回头问道:“您要吃宵夜么?张妈炖了甜汤,就在冰箱里。”
柯谨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险些暴露,故作镇定地说:“不用,我不喜欢甜食。”
“哦。”关瓒没留意到对方的异样,只顾着挺奇怪,这张妈是家里的老人,竟然会给二少准备他吃不惯的宵夜。
“还有件事。”柯谨睿把人叫住,“我的狗在后院,老爷子不待见它,你有空了就帮我遛遛。”
“这没问题。”关瓒乖乖应下,“不过提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柯先生也早点休息吧,老先生有交代,说是今天给菲佣们放假,让您去院子里浇花来着。”
柯谨睿:“……”
关瓒透过门缝歪头看他,像只扒门的小猫咪:“祝您晚安。”
说完,“咔嗒”一声掩门,小猫咪遛了。
被传达了太上皇懿旨的柯总身心疲惫,顿时对亟待宠幸的企划们失去了兴趣,决定关机休息,睡醒以后好把老爷子交代的第一要务办了。他合上笔记本推到不碍事的地方,在整理移动硬盘和数据线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最终没装进公文包,而是拉开办公桌抽屉,把两样东西收了进去。
……
两小时后,天亮了,但距离柯老爷子起床用早餐还有那么一会儿。
关瓒严重睡眠不足,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完全是强迫着自己下床,到盥洗室多捧了两把水洗完脸,整个人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前一天进门没机会熟悉宅子,净顾着在琴室里陪柯老下棋了,关瓒压根没发现这家里还养了狗,眼下也不知道应该到哪儿找狗去遛。这会儿时间刚刚六点,主楼一层没有动静,关瓒没有等张妈起床,而是去后院的保姆房那边找了位菲佣,她们起得更早。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关瓒遇到的这位菲佣中文很差,他用标普问了一遍“二少的宠物在哪里”,结果对方完全没领会意思,全程满脸茫然地看着他。最后关瓒说了句“dog”,那名菲佣瞬间明白过来,非常热情地领着关瓒去了后花园单独隔出来的一个小院子,从铁笼子里牵出来了一只小短腿柯基。
小柯基看起来非常小,目测可能还不满三个月,跑起来腿脚不稳,婴儿肥的身子各种打晃。或许是因为被冷落得太久了,小家伙见了人特别兴奋,嗷嗷叫着扑过来咬关瓒的裤腿,边咬边绕着他的腿撒娇。菲佣拿着条小号牵引链在后面抓,嘴里不时蹦出一句听不懂的话。
关瓒看得哭笑不得,只好弯下腰把小东西抱起来,说:“我来吧。”
菲佣气喘吁吁地道谢,笑得很不好意思,把牵引绳交给关瓒。关瓒表示不客气,一边给柯基套狗链,一边用英语问它的名字叫什么。
这小家伙头圆腿短、神态呆萌,却被主人起了个高大的名字,叫伽利略。
于是告别了难交流的菲佣小姐,关瓒牵着伽利略散步,从后花园溜溜达达地去往别墅正面的庭院。
北京城近几年气候古怪,夏季闷热多雨,倒更像是个南方城市。不过最近这些天还算不错,也是因为之前连日降雨,所以雨过天晴,大气透明度极高,天空干净得蔚蓝如洗。
小伽利略终日被关狗窝,难得出来接触到地气,整只狗都快玩疯了。关瓒担心它乱跑再从铁艺大门的镂空处跑出去丢了,一直不敢松开牵引绳,全程被狗小力气却不小的柯基犬牵着跑。
柯宅前庭,柯谨睿换了身浅色休闲装,脸上扣了副太阳镜,正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