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而且那个时候的自己,实在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
其实现在也未必讨人喜欢……威尔逊,和其他的人,喜欢他的外表,或者喜欢他的身份……有谁能看清了他表皮下无聊又庸俗的本真后还能喜欢他?
泽悦也未必。
……泽悦也并不一定看清他的不讨人喜欢的。费恩翻了个身,背对着陈泽悦,躲到了躺椅边缘。
陈泽悦的手臂追过来,横在他腰间:“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为什么离开泽悦的怀抱?
他也不想这样敏感,可这二十来年里自卑和痛苦缠绕在他周身未有一时的离开。
他已经习惯了那片阴影的存在。
甚至可以说,他和它已经无法分离了。
我害怕。
费恩心里这样想,紧紧抓住了陈泽悦的手。
那双温暖可靠的手能给他至少一时的安全感。
他看到黑暗中有一抹更加浓重的黑影一晃而过,恍惚里似乎又听到了那熟悉的、恶毒的声音在他耳边冷笑一声。
陈泽悦把费恩拢到自己怀里,动作轻得不能再轻了——呼吸的频率没有变,应该是没醒的。
他只有一只手可用,于是这行为便是难上加难。另一只手呢,正紧紧地抓在费恩手里呢。费恩大概是不知不觉里养成习惯了,和他在一起睡时一定要偷偷握他的手。
陈泽悦猜他应该试过不抓自己的手睡觉,因为有几次他手伸过来的时候比平时晚些,像是试图放弃这个行为,但最终因为难以入睡而只能故技重施。
以至于这时他已经不和费恩分被子睡了,两人窝在同一张被单下,他把费恩抱在怀里躺着,后者也依然习惯性地握着他的手入睡。
自己还不能把手抽出来,一抽他就醒了。
陈泽悦觉得有点发愁:感性上看来呢,这是爱人依恋自己的表现;理性上看呢,这肯定是黏腻过头了,一副离了自己就无法好好过活的样子,明显是一种病态的、盲目的依赖。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和自己睡他就会睡不好了。
而且今天本来好好的,费恩躺在他臂弯里时,突然就滚到了边上去缩着,问他怎么回事也不说,陈泽悦轻声细语哄了他好久才好。
他这抑郁症……还真挺棘手的。似乎还伴着点妄想症。
医生跟他说尽量和病人待在一起,因为有助于病情好转……据说是他和费恩在一起的话,后者明显心情变好了,精神状态也要稳定些。另外费恩需要有人盯着他每天吃药。这孩子对药物有些抗拒,一旦状态恢复一点他就开始自作主张地停药了,这可不行。
不过他有点担心费恩那性格——想得多想得乱想得岔,还总闷在心底下不肯说出来。今天他也肯定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陈泽悦本想哄费恩说出来,后者却说让我想想,然后就把脑袋埋他肚子上了。
上次费恩表示想和他做点不和谐的事,还没兑现呢。这次说不定也是想要这个,却因为上一次的未兑现而放弃了。
总这样也不好,不能老把性事当做对他的“奖励”,而非由爱情自然而生的……某种不受理性控制的生理性行为。虽然陈泽悦已经对做爱这档子事没多大兴趣了,不过对象是费恩的话,他倒十分愿意再尝试一下。
而且费恩不抱信心,很可能就是因为两人还未踏出这一步,让他觉得不安,怕自己被讨厌,怕自己得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陈泽悦以前的交往对象,多半是那种体贴单纯的类型,他们在他面前时总是笑呵呵的,有什么心事也多半不会在他面前说,因为都知道他不耐烦处理这些东西,自然也就没人甩脸子或者这样明显地表现出消极情绪来。陈泽悦安慰过不少消极的人,但对象是自己爱人,这还是第一次。
不管怎么说,都得先摸索着试一试。
于是第二天费恩趴在他身上向他讨要早安吻的时候,陈泽悦一点没犹豫地把人翻身压在了身下。
费恩吃惊地看着他,陈泽悦看了看他一双澄澈的眼睛里自己的倒影,俯身吻住了他的嘴唇。
陈泽悦吻得又深又缠绵,费恩很快就在他的攻势下软化下来。陈泽悦一边亲他一边把手顺着腰侧往他松垮的睡裤里摸索,而后者没有拒绝,面色潮红,主动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还不自觉地挺了挺腰胯,很是动情的模样。
陈泽悦握住他蛰伏的性器揉了几下,突然费恩抓住了他的手臂,像是一下子清醒过来似的:“等、等等!”
陈泽悦:“嗯?”
“别,”费恩面颊通红,湿漉漉的眼睛哀求地看着他,“今天不要,我没有准备好……”
陈泽悦低头,也看着他的眼睛:“你要准备什么?”
费恩胡乱地摇摇头,抓着陈泽悦的手往自己腰上带:“要准备的……今天先抱抱我,好不好?今天不……”
“好,”陈泽悦顺着他的手揽住他的腰侧,又低头亲了他一下,“听你的。”
他这才想起来,抑郁症的许多药物副作用都是勃起障碍,费恩吃的药也不例外。
也就是说,他想通过这种亲密接触抵消掉费恩疑虑的办法不具备可行性——得另找出路。
这是他们休假的最后一天,明天一早就得启程回苏州。陈泽悦想趁着这会儿气氛轻松把费恩的心事问出来,后者却总把一双胆怯恐惧的眼睛看着他,求他不要再问,便只得作罢。
陈泽悦很清楚自己就是他现在最亲近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