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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贾赦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沓银票。
秦见深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钱。”
“我当然知道是钱。”贾赦抬起头看了秦见深一眼,平白无故地给他这么多钱,总不能是要包养他吧。
秦见深低下头看着地上:“异宝阁此事后必定会少赚许多,我于心难安,正好在赌局上也赚了不少,我也知道这些肯定是不够的……”
“等等!”贾赦打断了他的话,无奈又好笑地扶额,“你怎么就知道异宝阁日后就会少赚呢?”他可不是什么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主儿。
秦见深:“各府现在都在抓紧着造玻璃,短则半月,长则一二月,日后这京城里卖玻璃的就不止是异宝阁一家了。”
“我知道,但是谁说我就没有留后手呢。”贾赦挑起眉,痞气十足地笑道。
秦见深愣了下,赵四几乎想要掩面,这绝对不是他那英明果断的老爷,这肯定是被人冒充了。
“你瞧瞧。”贾赦打开右手侧的一盒子,本来他是想拿这盒子茶具送秦见深的,也是巧了,遇见这事。
秦见深打眼一看,那盒子里装得是一套碧绿色锦鲤嬉戏图案的茶具,恰好这时,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遍洒在那茶具上,波光粼粼,美得叫人惊叹,直道巧夺天工。
“这是?”秦见深看向贾赦。
贾赦从盒子中取出一小杯来,往其中倒入些水,“这套茶具是新的,现下的玻璃器皿都是无色透明,我们现在烧的则是有那颜色的。”
秦见深立即反应过来,若是如此,那异宝阁的生意自然不会受到影响。
“而且,你闻闻。”贾赦把水杯往秦见深面前推了推。
秦见深拿起茶杯,细细嗅了一番,鼻子突然一动,是松叶的香味,清雅淡泊。
贾赦笑得眯起了眼睛,手指在那茶杯上轻弹了一下,“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秦见深点了下头,却没有收回钱的意思。
贾赦也不多说,说多了显得矫情,投我以桃,报之以李,这钱就算是秦见深入得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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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哥,你是在紧张吗?”迎春把手头上的小画本丢到一旁,啪嗒啪嗒用小短腿跑到贾琏身旁。
贾琏正出神,被她打扰了也不恼,摩挲了下迎春的发顶:“你怎么知道?”
迎春仰着头,看着贾琏,掰着小手指说道:“二哥哥念那句‘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念了有十来遍了。”
一旁的丫鬟们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
贾琏无奈地把手上的书丢在桌上,“我也不想紧张,但那刘先生传闻中实在厉害得很,就连左相、右相的孙子想要拜入他的门下也都被拒在门外。”
“二哥哥肯定能行的。”迎春眨巴着眼睛,卷翘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般挥动着。
贾琏听到这话,心里不由一暖,轻轻地拍了下迎春的头发,“那我就托托你吉言了。”四书五经这些他倒是浑然不惧,这阵子已经是背得差不多了,但是刘老先生的门槛高,门下的弟子无不都是状元之才,只是通晓四书五经,未必就能入那老先生的眼。
迎春嘴角露出了两个小梨涡来。
“老太太,打听清楚了,林姑爷给琏二爷举荐的是那刘老先生。”流苏打发走了丫鬟后,款款走到贾母屋里,低声对着假寐着的老太太说道。
贾母的双目似开还闭,“是那位啊,老大倒是野心不小。”
流苏闭着嘴,没有多说,自从上次贾母那番话后,她就不敢再向之前那么大胆了。
“老二媳妇想来也想知道这事吧。”贾母悠悠睁开眼睛,古井无波的眼神在流苏身上掠过。
流苏的后背几乎僵直了,她低声应了声是,没有多说什么。
贾母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一旁新提拔的大丫鬟鸳鸯巧笑着上来,半坐在榻上给贾母捶着腿。
出了贾母的院子,一阵清风吹来,流苏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彻底湿透了,她打了个寒颤,手心里湿答答的一片,面色难看得好像重病未愈一般。
来迎她进院子的丫鬟金钏好奇地偷偷瞧了她一眼,关切地说道:“流苏姐姐,身体不舒服吗?”
流苏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她伸出手拢了拢耳旁略微松垮的乌发:“只不过昨夜没睡好罢了。”
金钏年纪尚小,听了之后便点了点头,帮着流苏打起了帘子后,朝廊下坐着的其他丫鬟走去,浑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深吸了几口气,勉强挤出个笑容,流苏才笑着迎向了王氏,就算王夫人和她的约定能成真那又如何,珠大爷是老太太的孙子,自己了不起当上个姨娘,最后还不是逃不出老太太的手心。
“这事可是真的?!”王氏听罢流苏的话后,脸上掠过一丝嫉恨的神色,握着茶杯的手指指节发白。
流苏颔首,“这事那大房那边的人都知道,做不得假。”
“他贾赦倒是会异想天开!”王氏心有不甘地说道,眼睛里的嫉妒几乎浓郁得要滴落下来,“那贾琏成日的不着家,我们珠儿读书读得那么刻苦,都没被刘老先生瞧上,他想得美!”
王氏一时口快,竟是把贾珠曾经意图拜在刘求知门下的事情说漏了嘴。
待反应过后,王氏眼神冷冽地扫过流苏,流苏嘴角露出了笑意,亲昵的态度很快让王氏放下心来,他们夫妻俩当初也打过拜入刘求知门下的主意,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