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深呼吸着,走上前将协议书递过去。
林骁站在施景深身边也一起看着那份协议书,过了会儿,施景深问:“雁主任,雁小姐,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雁东锦为人老实厚道,第一次做这样要挟人的事难免紧张愧疚,于是声音都带着些颤抖:“施先生,我们没有借这个协议书收下东秦厂的意思。”
他刚开了个头,就听见对面施景深的姑姑施理打断,她冷哼着:“景深你别被人骗了。谁知道这协议书是真是假?穷人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
雁东锦听此立刻涨红了脸,尴尬的不行。见到父亲被人无礼的对待,雁栖的脸色也冷下来,她拍了拍雁东锦的手,站起身看了眼施理继续道:“协议书是真是假,我想施先生刚刚看过已经有了初步判断。如果你没见过,请不要随便下结论,也给彼此都留一份尊重。”
“你!”
施理被雁栖话气到,站起来还想再说,只是她才开口就被施景深的眼神制止。
施景深上位后在施家权力极大,即使是长辈也只能听从他的意思。
施理愤愤地坐回原位,用眼神瞪视着雁栖。
终于无人打扰,施景深把协议书递给林骁,借着思考的姿态暗暗打量着对面的雁栖。
她很白,留着齐耳的短发,鹅蛋脸,鼻子小巧高挺,就显得五官很立体。
即使走人人群里,也不会被人忽视。
两个人离的不远,他甚至能看清她弯起的手指间一道道细微的伤痕。
施景深莫名想到,这应该是雕刻木雕时被刻刀刮伤所留下的痕迹。
“施先生?”没等到回应,雁栖再试探着开口。
施景深回过神发现雁栖正专注地看着他,双眼水润漆黑,视角里只有他一人。
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下,施景深立刻垂下眼看向别处,转过身的同时轻轻调整了一下呼吸。
他并不如表面那样的淡定,反而被震惊、差异种种状况外的情绪占据。
他从没有在工作时间出错过,任何情绪化的表现都不会在与人谈判时出现。
可是刚才他在走神。施景深很清楚的意识到这点。
这很反常,而这种反常依旧是因为雁栖……
危机感来临的同时,施景深的理智渐渐回炉。
他不自觉地开始思考着,对方是不是也意识到她对自己的不同,并且准备利用这一点对付他。
雁栖以为施景深有所犹豫,就索性再次摊开来强调着:“这份协议书你可以请专业的人来鉴证是否真实合法。我和我爸对这份协议并没有多余的想法,只希望你可以重新考虑关厂与否以及最近发生的事。”
雁栖说完小垮了一步,借以看清侧对着她的施景深,她想通过对方的面部表情推测他可能有的反应。她小心又紧张地看着他,但施景深只在一开始的走神后就恢复了平静,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
施景深像一位骁勇善战的勇士,雁栖无法找出他的任何破绽。这让雁溪有些失望。
好在没过多久,施景深给出了回应。
耳边响起一声细微的轻笑,雁栖抬头去看,施景深正巧看过来。
两人目光对撞,视野里的施景深偏了下头,微眯起眼开口:“你是在威胁我吗?雁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施先生也是逼格满满呢。等着看你自毁人设的那天如何收场:)
☆、6点甜
这是重逢后施景深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当听见对方用低沉的嗓音慢慢说出“雁栖”两个字时,雁栖突然就开始释然了。
从两人重逢开始就一直闷压在心口的痛感奇异般的轻了很多,心口上那些细碎的,带着微小倒刺的伤口好像也都不存在了。
只因为雁栖终于清晰地意识到了此时的施景深和她所在意的,想念的那个人有多么不同。
过去的岁月里,记忆中那个明亮的少年曾无数次轻声叫过她的名字。
或者温柔,或者玩笑,或者恼怒。可从来没有一次,她没在里面遍寻到那些暗藏的亲昵在意。
而现在,藏于话语中的细小绵软的触动全都消失了。
施景深就站在她面前,低声轻唤她,没有任何温度,冷静克制的如一位陌生人。
雁栖突然笑了,她意识到自己和失忆的施景深确实是陌生的。
施景深察觉到雁栖此时的压抑,虽然并不理解,但他下意识觉得抵触。
只是一瞬间就作出了决定,施景深和施仁交谈后走向雁栖,开口示意:“雁小姐,我们两个人谈谈?”
雁栖轻轻吸了口气,再吐出时已经恢复如常。
她扯出一抹轻笑,点头说“好”,然后率先走出了客厅。
施景深看着雁栖走出去,眼中隐着一丝阴翳。
他下意识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