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旦缌见男人面相虽是凶恶,说话也是粗声粗气,眼神却是凛冽锐利的,这样子倒像是这帮匪贼的老大;祁旦缌听闻他的问话,也觉出此人对自己怀有警惕之心。
祁旦缌挣脱了他的手,垂下眼看了橘色的火光,言道:“我叫多仁.祁旦缌,被人弄晕挟持而来,清醒之后便已落入你们手中了,其中的缘由并不十分清楚,我只是个平凡百姓,你们可否放了我?”
络腮胡子男人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嗤笑了一声:“放了你?这么白净漂亮的小书生落在我们手中,怎么能轻易便放了?”
祁旦缌听这人的声音,知晓此人便是打了他一巴掌的人,领头男人冷眼看了过去,男尖嘴男人便悻悻的闭了口不再说话,好似很惧怕他。男人转过头来,锐利的眼神再次望向祁旦缌,道:“你说的话若是属实,我便放了你,只是现下还不能放你离开,你且留在这里一段时日,我自会找机会将你放了。”
祁旦缌见这男人并非穷凶极恶之徒,虽然不知他为何将自己留住,不过既然他已承诺会放自己离开,他便也放下心来,不然,再次落到郝澹的手中,也不知会遇到怎么的事。
祁旦缌处在这种境地下,自然不敢放松警惕,同他们围着火堆坐在一角,身旁便是那领头男人小山一般高大结实的身子,落下的阴影遮了祁旦缌半个身子。祁旦缌静静的看着火堆并不讲话,时常的转了眼珠看着周围嬉笑闹骂的人,这些人有二十几个,性子泼辣散漫,但又似乎很怕身边着高大的男人,只要男人一个不耐烦的眼神,那股子懒散劲儿便消散了干净。
祁旦缌不禁在心中有些庆幸,亏了这个男人好像还是较为沉稳的,如若真的是一帮恶匪,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日一早,祁旦缌便随同这些人一起启程,他并不知他们是要去哪里,自然也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便静默的跟着他们。只有那领头男人有一匹马,其他人都是步行,许是过惯了四处奔波的生活,他们的脚程很快,祁旦缌很勉强的跟上;怕他逃跑,总有几个体魄强悍的人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半天,出了密林,前面依旧是漫长的路途,两边是蜿蜒的山影,这里虽也是密林山川,可祁旦缌却觉得很是陌生,这里没有家乡的热闹显得格外的寂寥空旷。
身边有人私欲:“唉,终于快到家了。”
“嗯,翻过了这座山就是咱们寨子,也就半天的脚程。”
“咱们老大这次接的这个活儿真是不错,咱们也出多大的力,就得了一箱金银财宝,真是赚了。”
祁旦缌这才知道,他们一路上抬着的那个棕红色的箱子里装的竟是财宝,心想,他们定是做了不义之事,才得了这不义之财。
终是要分道扬镳的,他也不至于因了那男人没对他下狠手而心软渡他们向善,这群人想必也不会将他的话听进去;抬眼看了眼那男人,他正沉沉的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甚么。
自昨夜之后,他再没理会过自己,祁旦缌也乐得清静,后来那尖嘴男子虽也来讥讽几句,毕竟有忌惮之心,并不敢太过放肆,祁旦缌也便忍了。
将要再次启程时,有人匆忙到领头男人跟前说道:“老大,后面有人追上来。”
“甚么人?”
“一个身着灰黑色的男子,不清楚是何人,不过他身上带着伤。”
男人皱了眉,满脸胡子遮住脸色,周围的氛围顿时紧绷了起来,本来一个人就没甚么可惧怕的,为防万一,男人还是命众人尽快躲进前方不远的林子里。
只是,没想到还没走进林子,身后的人便已追了过来,祁旦缌见那人竟是郝澹,心中也不知是何种滋味,只见郝澹眉目间尽是疲惫,脸上依旧冰冷的毫无表情,只是在远远地望见祁旦缌时,似乎松了一口气。
郝澹很快便与这帮人缠斗起来,虽是带了伤,身手依旧灵活,这些人与他自是相差了很远,那头领见郝澹实在难以应付,便一个跃身逼近郝澹,两人缠斗在一起,竟也是不分胜负。
正厮打间,远处隐隐的出现许多黑点,朝着这里奔来,有人呼喊了一声:“后面还有人追来了!”
只眨眼的功夫,黑点便渐渐显出人形,他们个个身手敏捷,迅速的将他们团团围住,身着黑色衣着,蒙着半边脸,其中有一人走出来,拉下了脸上蒙着的黑巾。
是个国字脸浓眉大眼的男子,老实敦厚的面相,此刻却是满脸冰霜,眼底翻腾着暗黑的阴霾,嘴角带着一丝残酷的笑,说道:“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这句话是对匪贼头领说的,闻言,男人说道:“我也没想到会是您,你我不是已协议好的么?事已经为你办好,如今你这般大的阵势,还亲自出来追我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想反悔?”
“昨夜有人想救他,若不是我及时发现,事情便暴露了。我寻着踪迹竟找到了你这里;如今看来,如若想要事情保密,便不能留下你们这些人了!”国字脸男子眼中闪过阴鸷,抬了抬手,身后的人便持着剑闪入,与这帮人厮杀起来。
头领想说些甚么挽救,可是显然那人已然抱了灭口的心,便抽出身后的那把大刀与他们厮杀起来。
郝澹早已躲到了一旁,捂着肩膀上的伤口,伺机将祁旦缌带了出来,此时并无人顾暇到祁旦缌,他揽了祁旦缌便向着前方一座城的方向跑了起来,不多久便发现身后有黑衣人追了过来。
祁旦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