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种事情还是要他主动来。
沢田纲吉转身抱住了斋藤七,脑袋埋在他脖子上轻轻蹭了蹭,然后将嘴巴凑到他耳边。在斋藤七以为他要说再见的时候,沢田纲吉开口却是一句道歉,“对不起,这一次带了挫败的心情回来。”
明明相聚的时间就不多,他还不能全心全意地好好陪陪他。很多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连基本的陪伴都给不了。
“那……下一次你就带个好心情回来吧。”感受到沢田纲吉的自责,斋藤七抬手回抱了一下,小声说道。
沢田纲吉细碎的发丝挠着斋藤七的鼻子,有些痒痒的,像是羽毛尖在心底轻轻一划。他深深吸了口气,呼吸里全是另一个人的味道,夹杂着很淡的水果的清甜味。
令人觉得舒适并且留恋。
沢田纲吉轻笑了一声,话尾的颤音化作眼角的不明显的笑纹。“下一次,我不仅会带一个好心情,我还会带上求婚戒指。”
斋藤七睁大了眼睛。
“阿七,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明明应该是问句,却被他以陈述的语气说了出来,沢田纲吉这个人的霸道与温柔被揉碎,涂抹在细枝末节里。
这个问题,他不接受拒绝的答案。
斋藤七没说话,只是听到‘结婚’二字时,抱着他的双臂下意识地紧了一下,然后使力突然把他推开,语气里透着一股不耐烦,“磨叽什么,还走不走啊,飞机都要起飞了!”
沢田纲吉看着斋藤七淡红的脸颊,心里明晓了他的答案,眼角眉梢染上喜意。
“等我哦。”
留下最后一句话,沢田纲吉迈步走近候机区,身影很快消失在人潮中。
直到再也见不到他的背影,斋藤七才转身离开,嘴角牵起一个浅淡的笑容。
只是他没想到,此次离别后,他等到的不是下一次的相遇,而是沢田纲吉的死讯。
☆、高贵冷艳,云雀总裁
斋藤七接到云雀打来的电话时,手机上显示的日期正好是四月一日。
所以,在听到沢田纲吉的死讯时,斋藤七的第一反应是,“你在开玩笑?”
可惜,云雀恭弥从不开玩笑。
所以他没有理会斋藤七的疑问,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找个时间过来,有东西给你。”
说完,云雀那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斋藤七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随即才反应过来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半晌后,他垂下眼睑,把手机合上,安静地坐在床上。
脑海中,云雀的话被逐字拆开又重新组合,拆开又组合,直到最后变得面目全非。
阿纲竟然死了……斋藤七无声地咀嚼着这几个字,盯着地板眼神放空。
和沢田纲吉在一起后,多数时候都是开心并且满足的,但也时常伴有失去他的不安。所以在他们确认关系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这种他们之间或许有一个人会先走一步的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快到他对这个消息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一直以为,那个先一步死去的人应该是他才对,而不是沢田纲吉这个理应被家族周全地保护着的首领。
毕竟,监察的工作危险性确实很高,一旦在任务中暴露了身份,就会陷入孤立无援,被整个敌营的人围追堵截的境地。
在最初的几年的时候,他也确实有过因为经验不足导致任务失败的经历,好几次踩着死亡的边缘线险里逃生。
多年过去,他的临场应对能力已经在一次次经历中得到淬炼,逐渐变得成熟,变得冷静,任务的失败率也越来越低。
但谁又能说这样就万无一失呢?影响成败的因素太多,远不是足够的经验可以主宰的。
危险始终与他相伴。
所以有那么几次,斋藤七因为在任务中受伤一个人躺在病房的时候,看着身上洁白的被单,就会觉得它像是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而这个时候他往往会想这样一个问题——要是有一天自己一不小心真的死掉了怎么办,阿纲会不会难过得躲在被子里偷偷哭鼻子呢?
可是现在上天给他开了一个玩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他自己。
“真是没用啊……”斋藤七嘲讽地小声说了一句,然后起身换上便服准备出门。
那句‘没用’,既是形容沢田纲吉,也是在说他自己。
没用的沢田纲吉,这么轻易就被人干掉了;没用的斋藤七,什么也做不了,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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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藤七见到云雀的时候,是在他家的客厅里。
传统的日式房屋,地板与桌椅也都是木制的,充满了古朴而典雅的韵味,一如云雀这个人身上与生俱来的古典气息。
木桌上的陶瓷杯里升腾起热茶的水雾,乳白色半透明的水蒸气在云雀的面前渐渐散开,有种朦胧的美感。而端正地跪坐在榻榻米上的云雀眉目如画,精致的五官在水汽的氤氲下更加柔和。
见到斋藤七来了,云雀朝他微微挑眉,顿时,安静的水墨画一下子化开,切入生动的笔触……
这一副的美好的图画在斋藤七眼中化为八个字——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找我来干什么?”斋藤七说着,熟练地跪坐在云雀对面。
这时他才发现云雀的腿上竟然还趴着一只棕色毛发的小猫,被云雀的右手按住背脊,乖乖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