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身为拓哉的哥哥、和成的表弟,在认真思索之后才说出来的话吧?
他的心情扎扎实实地刺痛了和成的心。
「...幸喜。」
『我想,这种事也只有我能说了。和成不也是因为对象是我,所以才敢老实说吗?也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这样说。』
「嗯...」
和成连点了几次头。
『对不起...』
「嗯嗯...」
『对不起.....』
当时幸喜只是不断地道歉,和成永远也忘不了他当时的声音。
虽然道着歉,可是他的声音中却带着受到严重伤害的色彩。
那是很令人哀伤的色彩。
──和成。
突然一个声音惊醒了和成。
电话那头传来拓哉呼叫的声音。
『和成,你没事吧?你根本没有在听人家讲话嘛!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我说和成...我可以去你家玩吗?最近老是跟你擦身而过。三十秒之后我就可以到──不,十五秒。』
看来他就在附近。
「我要睡了,不行。」
『有什么关系?我马上就到了。我只是想亲你一下。』
和成笑了。他觉得实在有趣。
「那更不行了。」
『啐!又不会少掉块肉。我多多少少会有点欲求不满嘛!』
这种几近低级的话让和成又笑了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拓哉。」
『什么事?』
「让我再多听一点你的声音...」
和成像个天真的小孩一般要求。
好想多听一点拓哉那令人愉快的声音,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很幸福。
虽然已经拥有了,却仍然不舍得放手。
『...和成,你好奇怪,没想到你的酒品这么差。』
拓哉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得好温柔。
「嗯...你笑吧!拓哉总是笑瞇瞇的...」
和成呈大字形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
手上的行动电话传来拓哉的声音。
突然,天花板的纹路看起来好朦胧。
太不可思议了。
原本以为在被桐口雅子拋弃时已经流干的泪。
原以为早已干涸的泪水彷佛还盈满在心湖当中。
和成也不理会泪水从眼角不断地滚落,只是静静地倾听着透过电话传来的拓哉的声音。
6
表面上,和成依然平平稳稳地过日子。
从家里到学校,偶尔到佐伯的公司去看看。从公司回来往往已经很晚了。
他又主动要求公司让他开始打工。
佐伯建议他,大学的最后一年要多利用时间玩玩;可是,对现在的和成而言,忙碌反而是一种救赎。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又不会去多想不必要的事情。
虽然努力淡化自己的心情,可是有时候还是会很想见见拓哉。
只要看看他那精力充沛的脸、听听他温柔的声音就够了。
甚至只要感受到他就在身边就好了。
人真是脆弱啊!
原本尽量装作不在乎的感情一旦觉醒,就再也无法制止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拓哉的身影总是在心头萦绕。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一个人如此深刻地盘踞在自己心头。
而对方竟然是从小就认识的拓哉──。
但是,明明如此想念拓哉,却又努力地保持距离,这无非是对幸喜的罪恶感使然。
周末夜晚,随着比较空荡的电车摇晃了一阵子之后,下了车,和成的手表指着晚上七时过一点。
他呼地叹了一口气,开始往家的路上慢慢走去。
今天是星期六,但是和成一早就到『g』去了。
到台湾出差一个星期左右的佐伯于前天晚上回国,他表示想趁现在就将带回来的工作做个整理;因此,和成志愿做他的助手,陪他到公司加班。
佐伯担心假日上班对和成不好,可是和成根本不当一回事。
重要的是,他预料每天忙着打工的拓哉可能会利用星期六、日到家里来找他;因此,和成想让自己显得忙一点。
他并非刻意躲避拓哉,但是,他也不知道如果两人独处的话,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直压抑着的思念之情好象决堤一样满溢了出来,他害怕见到拓哉。
他关掉了行动电话。
最近,他常没来由地关掉行动电话。
走出车站之后,他忽然想到这件事,赶紧从公文包里拿出行动电话。
按下开关,手指头便有一股冲动想按下已经熟记在脑海里的号码。但和成随即改变了主意,摇了摇头。
如果听到他的声音,一定会想见面的...。
想见又不能见。
想听却又不能听──。
怀着矛盾的心情在夜晚的街道上走着,就在距离家约十公尺的地方,和成的行动电话响了。
和成觉得自己好象一直在等待电话铃响。
『和成?』
果然,是拓哉打来的。
「嗯。」
『星期六还要到明年才要去上班的公司打工?怎么这么辛苦?我打了好几次电话。』
「因为在工作,所以我关机了。」
『是吗?今天那个男人怎么没送你回来?』
和成环顾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