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倩撑起身子,凑到梁冰唇边,听清了她的话,立刻起身环顾四周,这里除了高耸林立的树木,矮小的灌木,再就是脚下的草地,没有河流小溪,哪来的水!
“太后怎么了?”花麽麽瞧着谢宛倩焦急的来回踱步,赶忙走到她身边询问,下意识的向下瞥了一眼,并未发现梁冰有什么不适。
谢宛倩忽地顿住了脚步,不说话也不看花麽麽,一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朝着那离她最近的灌木疾步走去,笑容也在下一瞬爬上了她憔悴的脸庞。
白皙如玉般的手,缓缓伸向灌木枝上的树叶,动作十分轻柔,生怕弄掉了树叶上的露水,可即便是这样,那树叶上的露水还是流失了不少。
她捧着摘下来的树叶,将树叶放在另一片树叶的下方,空出的一只手轻微的摇晃着树叶,露水顺着树叶的脉络一路流淌,流进了她掌心上的那一抹嫩绿。
就这样几次三番下来,掌心的嫩绿中已经盛了不少露水,虽起不到解渴之用,但好歹能解燃眉之急。
捧着树叶小心翼翼的回到梁冰身边,花麽麽已经将梁冰给扶了起来,谢宛倩托着树叶,把树叶的叶尖递进了梁冰张开的唇瓣上,微微向上抬起,露水一股脑的灌入了梁冰的嘴里。
朝霞渐起,阳光从树叶的间隙洒落而下,抚摸上了梁冰苍白冰凉的脸颊,露水并没有很好的滋润她的唇瓣,唇瓣依旧是那般干裂。
温热的触感很是舒服,舒服的让人沉醉,可心里却有一道声音,在不断的催促,催促她赶紧从梦中醒来。
一声轻哼从鼻腔内传出,眼睑轻颤,长而卷翘的睫毛跟着舞动,淡黑色的眼眸没有多少神采,呆呆的看着满怀关切注视着她的谢宛倩:“这里是哪?”她的声音没有以往那般清脆,沙哑的像是七老八十的老人,更是在这一句话之后,感觉到嗓子如火烧般的灼痛,恨不得整个人一头扎进水里。
“还在昨日的山里。”谢宛倩说着话,小萱和小穗两个人相继醒了过来,看到梁冰醒了过来,激动的猛的一把抱住了梁冰:“你们两个轻点,她有伤在身!”
谢宛倩赶忙伸手去拉,把人拉开后,担忧的检查那些被包扎的伤口,还好,还好,没有往外渗血。
松了一口气,既然这两个丫头醒了,趁着露水还未在阳光下蒸发,催促着她二人多收集些,待梁冰喝下后也好继续寻找藏身之地。
“走吧。”谢宛倩小心翼翼的扶着梁冰,尽量不触碰到她手臂上的伤口,和花麽麽一左一右的架着梁冰,一步一顿的朝这岔路更深处走去。
大约走了几百米,忽的一道声音冷冷的响起:“可真是废了一番功夫,嗯,好在倒也没有扑空。”话音刚落,一黑衣人从一颗松树后面走了出来,目光森冷,看梁冰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倒是命大,早知便在箭上涂些毒了。”
五个人猛的顿住脚步,一个个惊骇的瞪大了眼,谢宛倩的心神更是止不住的狂跳,昨晚黑衣人没有追上,一定是进了那条岔路,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怎么……会这样!”谢宛倩眸光瞬间黯淡,苦涩中透着绝望,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天意弄人,天意弄人!
梁冰本就虚弱,走了几百米就已疲惫不堪,前路既被人挡住,索性坐下来歇息歇息,她这一举动,对于全服身心都盯着黑子人的身边人来说没什么,但那黑衣人的眼神,却是在看到这一幕后深邃了不少。
“你们先走。”梁冰沙哑的嗓音在这林里响起,却惊的身边人大呼不可,谢宛倩更是死死的攥着梁冰的衣袖,柳眉紧锁目光坚定,咬着下唇微微摆首,褐色的眼眸因被雾气遮掩显得有些朦胧,而这朦胧让梁冰的心止不住的牵动。
她抬手覆上谢宛倩的脸颊,唇角勾起的弧度在此刻看来是那样的凄美,轻微的摩挲着,感受手心传来的温度:“不用担心,我不会死的,你们可以先回昨晚待过的地方,一炷香过后再来寻我。”
本是沙哑刺耳的声音,此刻却是那么的柔和,眼眸深处藏着的深情,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看着的是另一个谢宛倩:“别哭,听话,相信我。”眸光真挚,哪怕不是心中的那个人,但却也是那个人的样貌,只这一点她就不会对她有任何欺骗。
给另一边的花麽麽递了个眼神,又招了招手把小萱和小穗给唤了过来,不待两人说什么,刚才温柔的人瞬间板下了脸:“当我是小姐,就听按我说的办!照顾好太后,一炷香过后再回来。”
“是,小姐。”小萱,小穗异口同声,含着泪忍着抽泣,同花麽麽一起,拽着谢宛倩往来路走,死命抑住转身的冲动。
“梁大将军本就不俗,没想到,他的女儿也这般不俗。”黑衣人背着手,一步一晃的向着梁冰走去。
收回落在谢宛倩背上的视线,费力的撑着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直视着黑衣人探究的目光,不慌不乱十分坦然自信:“好说,时间不多,你我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好。”
“如此甚好。”黑衣人忽的笑了,可他身上的阴冷气息,却更加的重了。
一炷香过后,谢宛倩提着裙摆拼命的奔跑,裙摆早就被灌木枝给撕碎,如今她这番奔跑下,没有了衣裳的遮挡,灌木枝都刮在了她的小腿上,可她一颗心都系在了梁冰的身上,一时间竟是没有感觉到一点儿疼痛。
远远的就看见梁冰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