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种纠结,令我难受了好久。
“清枝,我真的有必要考虑让你只当个宫女了。”
“也好。”我沉默良久,也只吐出这两个字,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远离朝堂。
在那以后,我一直等着关于更换职务的旨意,可那旨意却迟迟没下来,可后来一想,宫女也好,侍卫也好,只要还在未雪身边,这一切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等我完全变成宫女了,怕是还不如现在逍遥自在,因为宫女上头还有女官,而现在还有未雪宠着,我还能继续恃宠而骄。
夜晚,未雪从背后抱住我,轻轻说:“清枝,你最近很沉默,沉默得不像你了。”
“是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你只要好好陪着我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要去管。”
“哦。”答应得很敷衍,可如果那样我跟傻子有什么区别?但这句话我没说出口。
斯咏从汾州回来的第一天,我就请未雪放我出宫去了。
兴许是劫后余生的大团圆,沉浸在和乐中的谢府,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眼。
我将心头的疑惑和纠结告诉了斯咏,不过说了好半天,我也没能完全将我的心思表达清楚。
“不用说了,我明白。”斯咏让我停住,估计再让我说下去,她自己都要被绕晕。
“好吧,你说我现在怎么办呢?”
“离开啊?要不然就像皇姐说的那样,啥也别问了,就像以前父皇那些不干朝政的嫔妃一样。”斯咏的后半句话深深刺激了我。
“喂?怎么走了?”斯咏想上来拉住我,我一跃,翻墙离开了谢府。
竟然将我比作什么嫔妃!听得我气不打一处来,可斯咏却也是真正道破了我所面临的处境。
果然,真相从来都那么难以接受。
说实在的,我舍不得离开未雪,这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虽然很多时候不满她的□□,可绝大多数时候,她对我极好,除了像苏家灭门这类影响朝局的大事,其他事情,我都被纵容着……
会不会是我太不知足了?
“太可怕了,我竟然会冒出这样的念头?”我就差给自己一巴掌了,什么知足不知足的,在我看来,绝对是后宫受宠嫔妃才该有的念头。
一路念叨着自己这种可怕的念头,踱回宫里,然芝伸手拦住了我。“你自言自语啥呢?”
“额,没什么?”
“清枝,你最近可都怪怪的。”
“你就当我吃错了药吧。”没再理会然芝,我继续朝前走。
“喂——我看你是没吃药。”
走了几步又碰到微雨,“怎么了?一副失宠的样子。”
失宠?这个词语又刺激到了我,我甩了微雨一个不好的脸色便扭头,今天怎么回事,人人都在刺激我。
“怎么了?一副受刺激的表情。”最后还是未雪了解我,看得出本小姐是受刺激了。
“皇上,哎。”我欲言又止,只能扑未雪怀里慢慢沉淀我内心的狂躁。
“这可不像你,平日里谁若是惹了你,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今儿这是遇到克星了?”
“我克星就你一个!哪儿来别人。”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更像我得克星。”
行吧,反正你是皇上,你说谁是克星谁就是,未雪有种很快能抚平我不安内心的本事,很快我就趴她怀里睡着了。
没一会儿我就醒了,因为又做了一个噩梦,从前在齐州听到的故事变成了梦里的场景,压迫得我喘不过气来。
“又做噩梦?”未雪皱眉看着我,她不知道,我以前从来不做噩梦,连梦都很少做,直到后来跟着她的日子久了,噩梦就时不时要做点。
我深深地望了一眼她,点头。
内心的那个结越结越死,哎,又叹了一口气,我到底要怎么办?
“改天我带你出宫去玩玩吧,散散心,总睡不好也不是办法。”
“没关系,我找御医开点安神的药好了。”
“随你吧。”未雪像知道什么似的,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终究没有再说出什么来。
近来总是心不在焉的,以至于再次看到从日时,大呼了一声:“你又长高了。”
“清枝,我们昨儿才见过,哪有人会在一夜之间长高的?”从日瘪嘴无奈地看了我一眼。
“噢?是吗?哈哈。”我摸摸他脑袋,他甩开我的手,道:“清枝,你多久没教我功夫了?最近总也找不见你人。”
要不是经从日这么一说,我都快忘了我是从日的师父,尽管他从来都只叫我的名字。
“行吧,走,咱这就练练去。”
“不,今天我还有别的功课要做。”说罢,从日跑向了未雪处。
我也跟着去了,总觉得这孩子真是什么都好,就是太用功了,去年珣阳入京来看他时,他就没和珣阳待多久,只顾着研究他那什么书去了。
走到未雪处,只见未雪在教他什么兵法。
“这么屁大点的孩子,懂什么兵法啊?”
从日瞪了我一眼,很不开心我说他小,反驳:“我都八岁了。”
未雪也帮着从日说话,“我看呐,这八岁的人比有些快二十八的都聪明。”
“你就可劲挤兑我吧,小从日现在就和你一个德行。”
“和我一个德行有什么不好?”
“对!有什么不好?”从日补充了一句,两人怼一人,我是招架不住,撤退。
我将扶余山庄基础的功夫全部教与从日后,回了趟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