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非忘了,柳叶东若非营长喜欢,如何能得营长教授?况且我微末之辈,怕是不能服众。”
“这……”包环难为道:“大军长为人是不计较论资排辈的,不然哪里有今天的七营长?营长也未必顽固不化。你尽管放心,我们都等着你早早被立为营副,兄弟们都能一并沾光。”
行晟看着他得意洋洋的笑脸,动了动嘴角方才笑道:“这是自然,若是得为营副,理当共同进退。”
包环点了点头,拍拍行晟的肩膀缓缓起身,再随意两句便为行晟打发离去,而行晟于原地继续收拾东西,眼光时不时瞄一眼身边半掩的大门,终于等来了小鱼。
“你是什么时候在那儿的?难道方才所言都让你听了去?”
“没有没有,我刚刚才到的,正要出门去……”小鱼见行晟面色严肃,不敢承认,连忙摆手推脱,待得行晟神情稍有缓和,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此……”行晟将目光落向别处,继而轻声笑道:“父君托人捎来一些东西,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一并拿去如何?”
“不敢不敢,小鱼何能敢收大少爷赏赐。”
行晟顺手捞起余下的一小罐茶叶,上前几步,从容笑道:“何来赏赐一说,我们也算的一见如故,这春茶是陛下近日赐与父君的,正是西南上好的春茶,不妨尝尝。”
言罢还不等小鱼应答,便将茶叶塞到对方手中,也不管对方推辞,反而是他自己想起了什么,问道:“这茶可是连圣上都喜爱得紧,甘尚书可喜欢饮茶?将此物送到他手中,或许他也不计较什么了。”
小鱼面容一僵,旋即又换上万分感伤,言道:“只怕大人不会轻易原谅于我……”
事情未成,若是被行晟一句话堵回家门,他如何同甘标交代?
“敢问究竟何种缘故?见卿子如此模样,本官亦是于心不忍。”
“是……甘尚书谴我前来,求请于大军长莫要怪罪弹劾洛侍郎,可即便大军长怜悯答应,也追之晚矣……”小鱼愁眉苦脸回答道。
行晟抬眼看他,随后不以为意地笑道:“这倒是不难,近日父君时常入宫伴驾,我同父君说明,请他在圣上面前求情,届时你也可返家同甘尚书团聚,莫再进退维谷。”
小鱼并非不知晓令军侯倾尽家产换得圣上欢心,只是行晟这般风轻云淡言明极盛荣宠,实在令他毛骨悚然。
“那……草民先行谢过大人。”
“不必……”行晟正待客套两句,突然听得军士传大军长之令,让他速速往宣武阁而去。
“想来大军长另有吩咐,待本官得空,再来寻卿子吧。”
“大人慢走。”
小鱼远望行晟离去,双手十指早已绞在一处,心中又多了些许计较。
行晟奉命赶到宣武阁,见逸景面前摆着几份文书信件,而逸景本人眉头微蹙,目光来回流连,见他到来,便随手将两份文书递去。
“国试武举出了些状况,七营长略有轻伤,从长铭来信看,并无大碍,只是比起往日多了几人斗殴,他又一时失手,但是圣上为保万一,令宁武再谴些人从旁协助。本官已经同蓝莫说明,你往六营点齐人手,同七营长汇合。”
行晟将手中文书草草浏览,看逸景面上敛去了为长铭焦急的神色,便疑惑问道:“大军长不谴另外一位营长前往?下官尚且品阶低下……”
逸景似乎并未在意那一句“品阶低下”,而是说道:“想来甘仪已经将瘟疫一事上报圣上,只等圣上谴人彻查,而胡莽又隐有内斗之像,宁武必须枕戈待旦,营长们不得随意离去,本官只能将此事交你协助。”
“是,下官领命。”行晟行礼应答,又问道:“大军长可还有所叮嘱?”
逸景轻声一笑,道:“还是你聪明。抽空往王城一趟,问问顾大人甘标门下她笼络了多少,本官担忧甘仪察觉其中真相,请她小心低调,莫要张扬。”
援兵来得比起长铭预料尚且快上一些,不过见行晟领队,心中难免疑惑,却不多问什么,只是安排人手把守比武校场。
“伤得重吗?”行晟看了看他的小腿。
“无妨,皮肉之伤,已然止血上药了,”长铭揉了揉眼皮,解释道:“只是多人违令斗殴,打在一处了,劝架拉扯,一时失察,才伤了一刀,圣上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才谴人手增援。”
行晟将他打量一番,发觉眼下尚且乌青,眉宇不掩疲惫,便言道:“七营长骁勇善战之名,圣上并非一无所知,听闻你受伤,尚且以为今年国试武举多有风波。不过见你这样,怕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你自己精神不济,才不幸负伤。”
长铭瞪他一眼,继而面有愧疚地扭过头去。
“好了!我知道你们两人恩爱得紧,可都是身负要职之人,今后节制一些!”
今日令军侯再一次为圣上传召,前往皇宫伴驾。
天子提起衣袖,落黑子于棋局,静候令军侯下一手精彩。
“俊聪就如此辞官归去,朝堂之上,朕心甚感寂寥,难得你终于安分家中,可莫要怨朕多次召你入宫。”
“陛下莫要取笑老臣了”,令军侯南荣俊聪提走局中几颗黑子,置于一边,笑道:“老臣离去之后,亦是时常思念陛下,可陛下日理万机,又不好轻易为一无用之人耽误社稷江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