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道:“阿离,你休要担心,既然我心悦你,是我要娶正君,别人又有什么好说的?他们赞成还好,若是他们挑剔,咱们就去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逍遥快活,哪里要管他们这么多?”
慕容离窝在他怀中简直失笑,这番话还真符合执明这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个性。不过想到他为了自己,竟连家人的意见都能不顾,一时间又觉得君恩深重,自己几乎难以回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卷四聚散茫茫
第92章 聚散茫茫1
蹇宾得知齐之侃遇刺的消息时,正和杨氏一起用饭。
听到下人急急来报,他手中的瓷碗“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启昆帝将齐之侃父子安置在太医寮,由主治外伤的御医专门看护。杨氏和蹇宾匆匆更衣进宫,看到双腿皆断的齐庸和满身是血的齐之侃时,杨氏一时间惊惧交加,郁气攻心,登时晕了过去。
蹇宾急忙让宫人扶了他躺下休息,自己近前查看齐之侃的伤情。
日夜思盼,却没想到再见时,齐之侃竟是这般模样。他立下大功,得胜回朝,本应被嘉奖封爵,风光无限,可谁又料到等待他的竟是这鬼门关上走一遭的际遇。
蹇宾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慢慢握住了齐之侃的手,几乎不敢用力,生怕自己弄疼了他,让他的伤势雪上加霜。
“齐夫人。”太医看到满面泪水的蹇宾,也是于心不忍。这位钧天的少年英雄,没有在战场上受伤,却被自己人行刺,真是可悲可叹。再看看齐老将军,一生征战沙场,到头来落个双腿残疾,怎能不让人心声哀怨,唏嘘不已。
“齐中郎的伤势虽然严重,但是陛下已拨了最好的药材,假以时日,必能恢复如初,你莫要忧思过重了。”
蹇宾闻言,方定定神,拭去泪水,起身施礼道:“有劳太医了。”
“你们齐家一门忠烈之士,我等必将竭尽所能,为两位医治。”众位太医拱手道。
“真是岂有此理!”启昆帝一把将案几上的竹简扫落满地,众宫侍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怒的,在一旁战战兢兢,连大气也不敢出。
“父皇!”公子蠡急匆匆跑进来,看到这一幕,也登时止了脚步。
启昆帝揉揉额角,对宫人道:“你们退下!”
公子蠡方才走到他身边,道:“父皇,您是不是在为齐中郎的事情发怒?”
启昆帝平复半晌,叹了一声,方坐下道:“真是难以想象,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袭击回朝将领。呵呵,好啊,这是公然向寡人宣战了!”
“父皇这是何意?”公子蠡不解。“难道您已经知晓行刺之人?”
启昆帝唇边挂着冷笑,手指沾了水,在案几上划过一个字。
“苏!”公子蠡睁大眼睛,“难道又是苏上卿?”
启昆帝点点头,“想来我近来的举动已经逼得他们铤而走险了。”
“真是乱臣贼子,包藏祸心!”公子蠡一张小脸气的通红,“父皇何不赐死!”
“世家势大,早已不是寡人可以左右。”启昆帝沉吟道:“若非拿出确凿的证据,一举扳倒,否则一击不中,必遭反扑。”
“他们竟敢刺杀齐中郎,儿臣实在心绪难平,难道就这么算了!”公子蠡跺脚道。
“御前侍卫去寻时,那些山匪全部死在山阴,没有任何证据,如何定罪?”启昆帝摇头。
“儿臣就不信,我们竟抓不住他们的任何把柄。”
“皇儿,你要知道,若是与一只毒蛇狭路相逢,不能去试探和打量,只能等待时机,一招命中它的七寸,”启昆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厉:“这天下是我少典氏的天下,我辈励精图治,天下一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儿臣受教!”公子蠡端然行礼,眼中也带了一丝坚定,这帝王之路,任重道远,步步为营,他所要学的,还有很多。
从启昆帝的寝殿出来,公子蠡便带着随从去太医寮看望。
杨氏还未醒来,蹇宾见他来了,欲要行礼,公子蠡忙命随侍扶了,说:“齐夫人,不必多礼,孤听闻齐老将军和齐中郎受伤,便来看望一番。”
“多谢殿下。”蹇宾收敛了些伤感之情,恭敬道。
“太医,二人伤势怎么说?”
太医忙上前回禀了情况,公子蠡进入内室探看一番,方皱眉出来,又问了用药情况,得知父皇已经给了赏赐,才点点头,对蹇宾说:“齐中郎一身卓绝武艺,孤甚为倾慕,本想着他回来后,便以师之礼,望传授一二,没想到竟遭此劫难。唉!齐夫人莫要太过伤心,阖府上下现在还赖你照拂,有什么需要,尽可以与孤王说,孤王期望着齐将军和齐中郎早日康复。”
蹇宾见他如此关怀,便也得知启昆帝父子的心意,心下感激,郑重的行了礼。待他走后,蹇宾默默坐在齐之侃床沿,抚了抚他睡梦中仍紧皱的眉头,叹息许久。
战报如雪片,之后朝中都道齐中郎骁勇善战,天纵英才,可谁知他只是曾经他们口中的纨绔子弟。不守规矩,不成体统,世人皆避之唯恐不及。放眼世间,众人的眼光从来只看得见荣耀的现在,谁又会去关注往昔如何。
“少年将军,金甲玄绫,赤心用尽酬知己,白衣霜剑战八荒。”蹇宾喃喃的念出这句签文。去年今时,他仍是无忧无虑,放鹰斗狗的富家子,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不受家族庇佑,战战兢兢,一心希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