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昆帝略看了一眼,便道:“北荣的好意,寡人心领了。只是寡人后宫充盈,现又暂无皇后主持中馈,这般美人,若放在深宫,岂不冷落了?”
“这···”北荣亲王沉吟半晌,又道:“既然陛下如此说,这二人不如就由陛下做主,嫁于助我北荣平定叛乱的将军?陛下以为如何?”
裘振坐在下首,闻言不由一愣,旋即起身,抱拳道:“陛下,属下目前尚未有娶亲的念头,还望陛下#体谅。”
那二人在北荣也是见过裘振等人,见他相貌英俊,青春年少,本就有些芳心暗许,这会儿听道裘振这么坚决的拒绝,大为失望,不由小声啜泣起来。
北荣王爷见二人如此,倒有些不忿,对启昆帝拱手道:“陛下,您这是何意。难道我北荣的美人竟如此不堪,入不了钧天人的眼吗?”
启昆帝看了看裘振,嘴角微不可查的扬起,转而安抚道:“亲王不必生气,这裘将军一向爽直,快言快语惯了的。他曾是寡人的御前侍卫,至今并未在宫外开府,目前宫中人手不够,还需裘将军在寡人身边待些时日,恐怕怠慢了二位佳人。此次协助北荣平叛,除了裘将军,那齐中郎也立下不小的战功,不若就将二位美人赐给齐中郎,亲王以为如何?”
“齐中郎,齐之侃?”北荣亲王出声问道。
“正是。”
“如此甚好。”北荣亲王听到齐之侃的名号,不由转怒为喜:“外臣曾与中郎并肩作战,中郎少年英雄,英武不凡,能够侍奉齐中郎,是他们的福气,你二人还不快上前谢恩!”
齐之侃在北荣数月,战无不胜,屡建奇功,北荣人皆崇尚不已,二人听说能够进到齐府,也是心下欢喜,登时转爱哀为喜,跪下谢恩。
“你二人作何称呼?”启昆帝问道。
“回禀陛下。”其中一人恭敬答道:“小子唤作通事古那·明珠,这个是小子的弟弟唤作通事古那·明月。”
启昆帝想了想道:“寡人赐你们钧天的“佟”姓,今后便唤作佟氏。”
“谢陛下赐姓。”二人伏拜。
“今后你们要尽心侍奉齐大人,不可怠慢。”北荣亲王吩咐道。
二人应下,自有宫侍将二人带出殿外,笑道:“恭喜二位美人,小的带二位去整理一番,便送二位去齐府。”
“多谢这位掌事,”佟明珠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到宫侍手中:“我兄弟二人初来乍到,对齐将军府中一无所知,怕是会闹出笑话,还请掌事教我们一二,免得到了府中,不讨齐大人的欢心。”
宫侍握了握手中的玉佩,触手处温润圆活,也知是块好玉,提点一下又不算逾越,这二人看着也是通情识礼,他便也乐的卖个人情。
带着二人一边走着一边说道:“齐中郎府中除了一位正君,并无其他侍君····”
珠帘幔卷,秋意渐浓。
孟章只着一身中衣,斜倚在床头,透过窗棂,看着屋外追逐嬉闹的雀儿,心下烦郁。
仲堃仪端着一只瓷碗推门进来,孟章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依旧扭着头出神。
“章儿,先把药喝了吧。”仲堃仪坐在床沿上,把药碗递到孟章唇边。
“不喝!”孟章瞪他一眼,冷冷地说:“不如让我病死算了,这样你就可以娶你那个亲亲表弟,省的我在这里碍眼讨人嫌。”
仲堃仪叹了一口气,将药碗放下:“你怎么说出这般胡闹的话,我对你怎样,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不过阿爹一时糊涂说了几句,又怎能当真?“
话说那日黄氏罚孟章回屋去抄戒律,孟章只得依言在学校请了假于家中待着。本想着黄氏不过在气头上,过几日便算了。可没想到竟又听家中仆从私下议论着,说仲堃仪要纳了黄修雅为侍君。他闻言霎时明白了黄氏那日为何要小题大做,原来是安的这般心思,一时间又气又恨,生生呕出一口血来,竟是病倒了 。
孟章冷笑道:“你母父早就看我不顺眼,诸日里百般刁难。我自问嫁给你之后,一心一意,操持家事,谨守规矩,又有哪一点做的不足?看来原本就是看我不顺眼,我再怎么做也是无济于事。”
仲堃仪帮他掖了掖被角:“你又何须这般说?我阿父早亡,是母父含辛茹苦将我带大,其间艰辛不足为外人道。只是人年纪大了,总会有些糊涂,你就当他是犯了糊涂,又何必气成这样?”
第104章 聚散茫茫13
只还有一事,仲堃仪是断然不敢说出来。黄氏命他纳黄修雅时,便是和他说,孟章进门快一年,肚子却毫无动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光是这条,便是闹到天子面前也挑不出理来。
孟章身子娇弱,年幼时还有些不足之症,虽然于子嗣一事,仲堃仪并不太过在意,但黄氏年迈,想要他快些延续香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便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敢过于顶撞黄氏。
孟章拧了拧眉头,冷笑道:“糊涂?我看这件事像是大家一处儿策划许久了,只瞒着我一人吧?”
仲堃仪一心为他,却见他丝毫不知领情,闻言不由也有些不悦:“章儿,你既嫁于了我,那我的长辈你就算不喜,也应该做到尊敬二字,又何须拿这样的话来说阿爹。”
孟章瞪大了眼睛,看向仲堃仪,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黄氏每每训斥他,不知道言语间有多刻薄,他只不过抱怨两句,仲堃仪便忍耐不住。由此可见,即便二人做了姻缘